他曾想过,有朝一日寻到了人,就用撑着这木船远走高飞。
如今,罢了。
救人要紧。
将王氏放在船上,江鱼拉着船上的绳子朝前拖行。
这片芦苇荡靠河流,泥泞难行,陆启霖在后头帮他推。
忙活了一通,船只终于推到了河道上。
江鱼拿起撑杆,拼命让船朝前行。
又叮嘱陆启霖道,“你看着后面些,若是远远瞧见来人,赶紧告诉我。”
这些细小的水道,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若是从后头来人,定然是那伙山贼,亦或是“那些人”。
瞧见他,对方或恐放过,若是瞧见陆启霖,必杀之。
江鱼的语气太过慎重,令陆启霖神色一肃。
他从怀里取出一根芦管,“若来人,我下水躲着,你就说我三婶是你娘子。”
江鱼:“我今年其实才十九。”
啊?
陆启霖猜他年轻,却不想这么年轻,点点头道,“那就说是你娘?”
江鱼:“还是抓紧把你送走吧。”
小船悠悠向前。
陆启霖即便头疼欲裂,眼睛仍瞪得跟铜铃一般。
他嘴上是开玩笑,心里其实很紧张。
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密林中。
如此,行了一个多时辰,后面都没有来人。
依稀还能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了农舍与炊烟。
江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
他将自己的头发弄的更乱些,掩盖住自己两颊上的疤痕。
又行了一段距离,远远瞧见前头有一艘船行来。
江鱼眼底闪过一丝紧张,“陆启霖,前头来船了,不确定是不是山上的人,还是其他人。”
这里的水道更加复杂,村民出没也正常。
陆启霖点点头,“江大哥,你继续划船,我去水下跟着游。”
江鱼瞥了他一眼,“你成吗?”
这孩子脸色惨白惨白,再下水或恐出事。
陆启霖强撑道,“没事,我能坚持。”
万一是下山回去的山贼,他不能让江鱼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