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生从炕上坐起来，声音闷闷的。
“你咋不做饭呢？”苏晚晚压着火气问，“你们晚上吃啥了？弟弟妹妹饿着肚子睡的？”
陈冬生没说话，低着头，抠着炕沿的破席子边儿。
“你这孩子，咋回事？”苏晚晚见他不吭声，火气也上来了，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度，“你不是一向很懂事的吗？我不在家，你这个当哥哥的，总得做饭给弟弟妹妹吃吧？他们饿坏了怎么办？”
陈冬生紧紧咬着后槽牙，下巴绷得紧紧的。
“妈，不是哥哥不做饭。”黑暗中，陈小霞从炕上爬起来，小声说，“是……是周叔叔给我们送煎饼来了。”
“煎饼？”苏晚晚愣了一下，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周卫东？他怎么会来给他们送煎饼？
陈小霞点点头，“葱油煎饼，可香了，我和弟弟妹妹都吃了好多呢！”
苏晚晚这才明白过来，看着床上几个孩子满足的小脸，再看向低头不语的大儿子，心里的火气瞬间熄灭，只剩下疲惫和一丝愧疚。
她缓缓蹲下身。
“冬生，对不起。”她放低声音，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妈不知道情况，错怪你了。妈今天出去办事不顺利，心里着急，不该对你发脾气。”
陈冬生却躲开了她的手，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红红的，像只受伤又倔强的小狼崽。
“你是不是很喜欢周叔叔？”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和不易察觉的恐慌。
“小霞秋实他们都喜欢他！喜欢他送来的煎饼！他一来你们就都高兴！那你……那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比爸好？是不是也想让他……”
他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安，“那你还回来干嘛？你去跟他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