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生。
他不知何时来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默默地站到苏晚晚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一下一下地用力铲着冰块和污物。
小小的身体还没铁锹高,动作却有模有样,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韧劲。
每一锹下去,都用尽了力气。
苏晚晚的心猛地一抽,又酸又胀。
这怎么能让孩子来干这个……
可看着他那倔强的小脸,还有那双格外认真的眼睛,她到了嘴边阻止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孩子,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拦也拦不住。
而且,或许让他参与进来,亲眼看到她是如何努力干活挣工分的,更能让他安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也更有力了。
母子俩就这样沉默地配合着。
大的铁锹挥舞,小的铁锹跟上,铁器碰撞冰块和冻土的声音在寂静荒凉的茅厕周围“哐哐”作响,单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
寒风刮过,带来刺骨的冷意和难闻的气味,但两人谁也没有退缩。
干了好一阵,冰冻的污物被清理了不少,茅坑总算能勉强使用了。
苏晚晚直起腰,捶了捶有些酸痛的后背,呵出一口白气。
“系统,给我一颗水果糖!一例水果糖瞬间出现在她掌心。
她飞快地塞进了他冻得像小胡萝卜一样通红的小手里。
陈冬生愣了一下,小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那颗带着体温的糖。
极其珍视地,把水果糖揣进了自己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棉袄内兜里。
“冬生,怎么不吃呀?”苏晚晚看着他这副小模样,心里又软又涩。
陈冬生抬起头,眼睛却亮得出奇,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小声却清晰地说:“秋实病才刚好一点,小雪还那么小。我留着,拿回去给他们分着吃。”
简单的一句话,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苏晚晚的心上。
这孩子才十岁啊,心里就已经装了这么多的责任。
“傻孩子,”苏晚晚蹲下身,想摸摸他的头,又怕自己刚干完活的手脏,“妈不是跟你说过吗?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