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地冻得跟铁板似的,铁锹下去,“哐当”一声巨响,只在冻土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震得她虎口发麻,手臂酸痛。
“该死的!这天杀的地!”白婶啐了一口,眼睛因焦急和恐惧而布满血丝,她用尽全身力气往下砸,铁锹和冻土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李春燕抱着滚烫的二狗,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压低声音:“婶儿!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咱俩都得完蛋!”
白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她眼里只有奄奄一息的儿子,手上动作更快,发疯似的刨着,泥土冰块四溅。
李春燕看她那疯魔的样子,又怕又急,也只好把二狗靠在墙根,拿起一根捡来的粗树枝,蹲下身帮忙撬着冻得梆硬的土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冻得手指僵硬,脸颊通红,哈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总算刨开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白婶扔了铁锹,迫不及待地伸手进去摸索,指望能摸到冰冷的金属。
李春燕也紧张地伸长了脖子,屏住了呼吸。
然而,指尖传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冰冷坚硬,而是一片黏腻温软……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猛地钻入鼻腔。
“呸!什么玩意儿!”
白婶猛地缩回手,借着微弱的天光一看,只见手上沾满了黄褐色的、散发着浓烈骚臭的东西。
坑底躺着的,赫然是一坨冻得半硬不硬的狗屎!
“钥匙呢?!卫生所的钥匙呢?!”李春燕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干呕了好几下。
她明明记得埋在这儿的!
怎么会变成一坨狗屎?!谁干的?!
白婶愣了一瞬,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跳起来,指着李春燕的鼻子破口大骂:“李春燕!你个杀千刀的小贱蹄子!你耍老娘是不是?!钥匙呢?!我家二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
“我没有!我真的埋在这儿的……”李春燕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点声!你们想把村长他们都招来啊?!”一个压低的声音从墙角传来,李婶儿探出头,脸上满是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