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
乐三元自发觉十一弟与长公主有“过从甚密”的关系后,便有一种“鸡犬升天,与有荣焉”之感,及至入住行宫,愈发嚣张狂悖。
眼下见到知府大人稳稳坐在堂上,虽一副和善模样,眼底却露出不屑之色,不由得心生怒意,略一拱手,指着许经年道:“我等乃滕骧右卫甲辰小队,奉长公主之命提审曹钦,请大人速速带路。”
孟秋毫见手持令牌的许经年不应声,反而是身边的禁军同僚开口,心中略有不悦,嘴上却依然笑道:“还请主事大人留个名号。”
铁面含笑,外柔内刚,听起来客气,分明就是命令。
许经年一把按住正作势拔刀的乐三元,对孟秋毫弯腰作揖道:“在下滕骧右卫甲辰小队许云安,奉令提审案犯曹钦。”
孟秋毫高居堂上,心中一阵冷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曹钦落了难,什么货色也敢来拿捏一把。
公事公办,手令、公文齐全,知府衙门也没有不照办的道理,反正惹出事来,自有四卫营兜着,为求稳妥,孟秋毫还是留了个心眼,全程陪同。
大牢位于衙门最北侧,许经年见识过北镇抚司大狱,再看青州府大牢,简直如小儿杂耍一般。
孟秋毫提议审讯在专司刑讯的房间内进行,与其他房间相比,那里更潮湿晦暗,也更让人绝望,许经年不喜用刑,因而婉拒了知府大人的“好意”,径直往关押曹钦的隔间走去。
押送灾银的队伍约有半百,多数是锦衣卫,另有一部分三大营精锐,几十人满满当当占了四个大间,曹钦则额外独占一间,宽敞,明亮,一尘不染。
许经年远远瞧见,想到路上饿死的尸体和陈家沟,顿觉气不打一处来,尤其看到那曹都督正若无其事般饮酒吃肉,哼着小曲,心中怒意更盛。
孟秋毫看出小禁军脸色不善,抢先一步隔着木栏杆作揖行礼道:“曹都督,这位是滕骧右卫许大人,奉长公主之命询问案情。”
曹钦并不搭腔,自顾自啃着手里的鸡腿,口中嘟囔道:“派个什么小喽啰来问老子,公主怎的自己不来?”
话虽无漏,但语气中的狎戏侮辱之意已非常明显,隔壁大间的锦衣卫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孟秋毫脸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