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寻旁人来把控,楚煜虽说是林氏一族的女婿,可身上到底不曾流着林氏的血,算不得可靠。但,林淑淇生前还留下了一双王家的儿女,想扶持幼帝,先要去除对她威胁最大的幼帝生母,才不至权柄下移。
疑心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直至长成参天之树。
视线上移,阳光之下,楚煜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阴沉的光芒,散不去的血色红丝织成罗网。
……
回到三公子府时,楚恒便听下人来报,说秦典墨派了阎晋前来,还带了些旧物。正疑虑之时,门外等候的阎晋已冲着马车处遥遥行礼,可见京中的规矩已是十分娴熟了。
他身着一袭青色软甲,发带青冠,端得是个威严恭敬。离了一向以俊美骁勇着称的秦典墨,才叫人觉着,原阎晋也是个清隽少年,一举手,一投足,骄傲而潇洒。
楚恒不大理会,只听大寒低声回禀完,才扶着他的小臂挪到车门边沿。外头的一众奴仆再度埋低了头去,连车夫也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不敢去瞧楚恒的狼狈模样。
“请公子崇安。”
大寒顿了顿,还是顺畅地将楚恒背至轮椅上,替他盖好毛毯,整理衣着。众人直至听见轮椅轻微滚动的声音,才不约而同地直起腰来,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垂目不言。
寒冬的竹子,幽雅且刚毅。即便在凛冽的北风中,他们依旧昂首挺立,翠色欲滴。
恰如如此乱世,还能安然立于三公子门前的阎晋。在众人微直的腰杆间,他始终弯曲的脊背多少有些特立独行,仿佛不等楚恒开口,是断断不会坏了规矩收礼。
“公子,”见楚恒要入府,阎晋急忙将腰又弯低了些,开口敬道,“末将有要事禀报。”
“杵在这儿作什么。”楚恒顿了顿,并未让大寒停下,“入内回话便是。”
“诺。”
几个小厮正忙活着手里的活儿,在前院洒扫修剪,就听到门口一阵马车喧闹,知是自家主子回府的排场。穿过素雅安静的前院儿,阎晋只知低头闷声走路,其目不斜视的程度,大有坐怀不乱的端肃正经。
直至在公子府主人的引领下,来到楚恒常居的主屋,内厅中尽是些素净却不失精细的摆设,都是公子当有的规格,一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