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座囚笼。
天光,正好。
太阳初升,金黄色的光芒四溢,周围的景色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光环,温馨而美丽。檐上有几只一闪而过的鸟雀,飞入他人的院墙之中,叽叽喳喳地闹个没完。
楚恒仰头瞧着天空,看流云徐徐滚过,示意小寒停了动作。
曙光的颜色挣脱了云层的束缚,尽情从云层中泄漏出来。院外街上的喧嚣声也逐渐近了,只有他这里寂静如初,仿佛能听见时光疾走。
“人心贪婪,”楚恒继续了先前的话题,任由阳光洒落身上,“我亦不能免俗。”
“主上,世人……”小寒张了张口,劝谏道,“无一例外。”
“所以啊,”他说着,仰头迎着满天璀璨的光明,似是要羽化登仙,“我无法跳脱,却这般贪恋欲念满足时的快意,连对母妃的执念也有所消弭。”
“我犯下不孝之罪,又如何能独善其身,贪图享乐,不加自省呢……”少年眼神空洞,仿佛丢了魂魄般,空一具行尸走肉。
“秦苍将军……会为您向娘娘解释的。”
“母妃原谅与否,皆非我逃避的缘由。”阳光填满了少年周遭的每一处一角,遮去了不堪的阴影,将他生生煎熬,“小寒,譬如你。倘使我予你机会离开……你,会回到腾蛟阁么?”
小寒顿了顿,答了一句。
“主上身畔无人,奴与兄长,自当护卫左右。”
楚恒忽而笑了。
他仰着头,笑得爽朗而明媚,是这许些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松快。他本来,也当是个天之骄子,长于天地之间,朝堂之上。
只是执念蚕食,枷锁深重。
少年想瞧一瞧天上的太阳,可光线太过刺目,扎的眼中陡然生了些泪花。恍惚之间,笑容渐渐散去,不知是心中哀恸,还是表皮欢喜。
流云在天幕中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可望而不可攀。它们追着风,逐着秋,无拘无束地吹去,不受任何世物的牵绊。少年无声地垂了头,目露颓靡,丝毫不顾那衣料堆叠之处,黑暗的卷土重来。
他让大寒将分作两半的桃花图送往了秦家军营,以及,他亲自手绘的一幅梁国地形图。这本就是耿家同秦家的旧日恩仇,楚恒平白得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