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回去时,记得带上些……”
处暑问得直接,他却弯弯绕绕地不肯给个答复,难免令人火大。恰好处暑又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一时怒火攻心,提着武器上前要砍,快步踏下汤池……
温热的水逐渐吞噬了她的小腿,继而是腰腹,将一身红裙都浸染的如同深黑的血色。余光瞥见那熟悉的色彩时,她忽而愣住了,脑海中死去的记忆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击溃了她的理智。
眼前的年轻君王,不过是咫尺之距,她的动作却是一顿,愣在了原地。
“若无孤的口谕,”鲁璎回过身来,仿佛知道水中是处暑的弱点,如常道,“你待如何同楚京取得联系……”
处暑不曾答话,仿佛还沉浸在旧时阴影,充耳不闻。鲁璎只是笑了笑,行至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三公子聪明得紧,”他压低了声,浑身潮湿的皂角清香扑面而来,附在她耳畔道,“自然是什么都备好了。孤听闻当日你与亡夫逃难,正是遭了腾蛟阁的祸事。你莫忘了——大寒和小寒,亦出身腾蛟阁。”
鲁璎嘴角含笑,倒退了几步。水波漾开,倒映其上的烛光似金珠闪烁,潺潺醉人。他冷眼瞧着处暑面容渐沉,宛如严冬的雪花,浸泡在苍茫的白雾中,鲜艳而僵硬。
鲁璎说的话,多半是为了离间楚恒与处暑的干系。如今三公子远在楚梁边境,通信不便,若是生出了什么嫌隙,也非珈佑一人可转圜。处暑心中虽有疑惑,可断然不会容得鲁璎——挑拨离间。
她正要还口,却见鲁璎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个柳枝变成的环冠。柳条的柔软和韧性一如往昔,交相缠绕着,从三条编作了一股,浑然一团缥飘渺渺的绿烟、微微游动的翠云。
红衣女子登时愣了神,手上一松,双钩缓缓沉入池底,贴上玉砖。
柳枝的气味。
比皂角、水汽,愈发浓郁的味道。
清新、浅淡,是春的味道。
眼前高挑的男子徐徐卸了她盘发用的几支红玉玛瑙簪,将柳枝花环轻轻戴在处暑的头上,任长发哗啦啦散下一大片来。他冷眼瞧着池水打湿处暑的长发,浸透了她的衣衫,面上的笑方带了一丝真意。
几日前,他收到了温先生的来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