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打量了这两人一阵,赫然窥见了阎晋额上的细密汗珠。
“既如此,我可得早些上车,也省些将军的麻烦。”白露言毕,阎晋便知趣儿地让了些道儿出来,可谁知她竟是在马车车畔站定,忽而拔高了声儿,昭告天下一般,“既然公子安排了他事,便请阎姝姑娘好生歇息,养足精神。”
车厢内寂静无声,唯有平淡而轻缓的呼吸,和风吹动时树叶的沙沙声,何等静谧祥和。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白昼的颜色渐浓,阎晋只觉心跳声如战鼓擂擂,跃之欲出。
这周遭,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白露的声音,楚恒自然也不例外。
“末将代舍妹……谢白姨关怀。”阎晋拱手行礼,额上豆大的一粒汗珠啪嗒滴了下来,落在战马棕褐色的毛发之间,消失不见。
……
战场一望无际。
万千名军士头顶盾牌,手握兵戈战矛,在血红的朝阳下一拥而来。火焰炽炽的背景下,远山是唯一的分界线,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呐喊声令大地撼动。
秋风吹动着昏沉的烟雾,用作先锋冲阵的五千骑兵在容州城门外列队而立,号角隆隆,如滚滚惊雷。可是,意想之中的秦家将士,并不在城上。
取而代之的,是额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弱妇孺。
众人皆是一愣,抬眸瞥了眼城墙上的盛况,那些晶亮的油迹在太阳的描绘下,化作金黄而带了赤色的透明薄膜,笼罩在城墙之上。
而城门之外,是一名背着双剑的白衣女子,长发垂肩,孑然独立。少女挺直了脊梁,扬首望向驾马涉水而过的男子,双手攥紧了剑柄,眉目冷冽。
她封死了此面爬上城墙的路,而两边是广袤的山林,恐更容易被火焰淹没。
号角断续,是暂停行进的指令。
待先锋军停在不远处,耿裕眼眸一沉,抬手示意其让道两侧。男子双腿在马腹上一夹,拎紧马缰,行至众将士前头来。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辆战车,车上坐着的便是耿将军享誉天下的智囊——温先生。
温先生不擅骑马,只得以这种方式跟在耿裕身侧,替他及时变通战略。只是今日,秦家军的这等行径让温先生也心头疑惑,不敢轻易判断。
战马所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