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过不去王君这一关,引朝野生疑;走了,便永生永世被世人诟病……秦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数年戍守倒马关寸步未退,单这一点,我必护他的尸首完全。”
温先生入内的一刹,耿裕便立即反应了过来,无论秦苍是否死在他这里,他都逃不过楚恒的算计。楚恒深知秦苍的性子,便将两条路明晃晃地摆在耿裕面前,由着他选。
一条,是遵从王令,不杀秦苍。由着放虎归山,为梁国留下后患,招致满朝文武怀疑;一条,是明了梁王隐意,由他代承污名,被世人诟病。
无论哪一条,他耿家的武将之路,都不会长久。
以楚恒心计,断不会做无把握之事。耿裕大可将秦家众人压下慢慢审问,可温先生的变故显然亦在他掌控之内,分毫不差。
这一招,又以离间计佐之。
好一个楚恒。
可,他为秦苍准备的退路,究竟在哪?
……
这一夜,过的煎熬而漫长,但于历史长河而言,不过是微末尘埃。
长空簌簌,滴下的暖风汇入人海,铺排成一片齐整的军帐。今日不当轮值,秦典墨只拉紧了腰带,一身玄衣便装,撩开帘帐步入晨光。
少年腰间,还挂着一枚小小的圆玉佩,异常珍视般,寸步不肯离。
“朝阳初升……大将军安泰。”
温和平淡的语调,有如昆山玉碎,亭亭立在他面前。少年一抬眸,望进她那双如水的眼瞳,似隐隐笼了一层水意,瞧不真切。
秦典墨愣了愣神,下意识地抬起手抚平了衣领,扶正了剑柄,木木开口回道。
“同安。”
楚国以玄色为尊,诸多正式场合下,女子的袍服皆为玄色,以示敬意。秦家军将领衣袍多玄色,次一级为棕褐,再次则为浅棕,等级森然。
她甚少穿这般郑重的颜色,发上一支清冷白玉素簪,腰间以一抹苍白勾勒,手臂上还搭着一件与她身形、肩宽并不相匹的白麻布外袍。
秦典墨余光一扫,才发觉周遭的几座营帐安静得不似寻常,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疑虑来。天光正好,想来是今日当值的阎姝严苛了些,拉着他们晨训去了。
“此物……”少年将军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