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动林木,沙沙作响。
“老臣……”
“外祖不必客气,”楚恒抢道,“稍坐。”
珈兰盈盈上前行礼,接过了老将军手中攥着的那一封信,和一柄素未谋面的陈旧长剑。这柄剑宽实厚重,剑鞘上还有数处锈斑和灰尘积聚,瞧着并非近两年楚国新制的军备。
而是,数年前,或者十数年前,更早的产物。
“外祖漏夜前来,不知是有何要紧之事?”楚恒的目光幽幽落在了珈兰手中的信件上,故意问了一嘴。
信封不曾落款,但其所用的纸张比起楚国的用度,则更为暗黄粗糙。珈兰将手中的两份物件交到楚恒手里,还未等他细看,秦苍便已是等不及开口。
“梁国听闻老臣在军中,唤了二三个使臣过来送了这封信,还有这一柄剑。”秦苍随意捡了把椅子坐下,双手逐渐攥紧,牙关紧咬,“那是……犬子的佩剑。”
珈兰一怔,试探性地微微抬眸瞧了楚恒一眼,眼中透露出不安的神色。楚恒似察觉了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交换了目光,轻牵了牵嘴角,似笑非笑。
梁人当真接了楚恒寄去的匿名信,要借秦氏的这桩旧事扰乱秦苍心神,从而在战场上一击制敌,攻破楚国边防。
这也就意味着,梁国藏了多年的狐狸尾巴,到了还是藏不住了。
更是意味着,林后的阴谋,逐渐浮出了水面。
“外祖竟还识得舅父的剑。”不经意的语句,却有阴鸷和森冷的肃杀之意攀上少年的眼底,“原来……是被人捡了去。”
“三公子,”秦苍坐直了脊背,郑重道,“老臣此行,是为……”
“霜降。”
他极少唤珈兰二十四使中的名讳,除非,是不可免的要事。
珈兰闻言,利落地行至他案前,如叩拜神佛般虔诚落跪。
“有一桩事,”楚恒眼瞳一黯,失去了魂灵般潜入夜色之中,倒映出最后一丝了无生气的烛火,“我一直想让霜降同外祖通个气儿。”
“何事?”
楚恒独自坐在桌案后阴影汇聚的角落里,面部隐藏在昏暗的灯光和长影之中。只能依稀看到他的面部轮廓,犹如一幅未完成的水墨丹青,充满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