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从头到尾,哪怕是骨节之间相连之处,悉数沾染了一层黑色的毒素。而玉娘的家人,连同那名病重未愈的稚子,皆在赶回南郡的途中……”大寒缓缓从阴影中走出,定定望着小雪,接道,“暴毙而亡。”
那对父母若是知道,自己出卖了南郡的蛊毒,得来的是举家奔赴黄泉的结果,不知会如何作想。而他们眼中,成为了自己儿子救命稻草的女儿,居然也死在自家人的毒素之下,何等可笑的不公命运。
小雪心头震颤,有些难以接受大寒所述的恐怖事实。反观楚恒,却是依旧云淡风轻地坐在软榻上,白姨充耳不闻地继续按压着各处穴道,似乎也是一早就知道了此事。
“你觉得,”楚恒示意白姨暂停,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一侧的矮几上,“单凭玉娘一人,可为证否?”
小雪愣了愣神,见楚恒目光投来,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答道:“可证,然,不足。”
“玉娘的尸首,只能证明此事非她所为,而她家人已然不再,又要由谁来指正林氏的重罪?”楚恒云淡风轻的面容不带半分惋惜,只是数之不尽的阴郁和深沉,“你带回来的这个消息,不过能多一个无关紧要的秦老将军为他案人证,远不及物证来得显而易见。”
他言下之意,是早已将玉娘的尸骨收了回来,想必就藏在府中的某处,等待重见天日、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小雪早该想到的,凭楚恒的心计牵挂,又怎会容玉娘一人孤身在外,更不会放过再细枝末节的半点机会。
这可是他母妃的命啊。
林氏做得不留半分情面,掐断了一切可能留下把柄的人、物,而秦老将军多年在外,更无机会接触到当年玉京中的那桩惨案。所以,此番珈兰带回的消息,可称得上是一文不值。
念及此处,小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背后冷汗涔涔,身体紧绷,像是被冰冷的铁链锁住。他的掌心间尽是冷汗,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仿佛有无数寒气从背后升起。手中的那几粒碎银,成了催命符般的阴寒所在,吓得他当即松了手,数颗银光从他身侧滚出,啪嗒啪嗒地在木板上砸出声响。
办事不力,于三公子府中,会是怎样的刑罚?
“小雪到底年轻,立功心切了些。”白露顿了顿,缓缓起身去拾了地上那些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