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浮萍,命如草芥,担不起将军这般礼遇。”
车帘缓缓滑下,掩了窗外的世界,隔绝了阳光,笼下了一层淡淡的昏暗。几个随行的护卫见自家将军下了马,自然而然也跟着落了地,此刻你瞧着我,我瞧着你,谁也不明白车上的女子是何意味。
“是我思虑不周。”秦典墨闻言一怔,随即缓缓低下了头,自责道,“我……”
“若是无处可去,将军只消将我送回逍遥阁便是。”珈兰冷冷道,言语间或多或少掺杂了些不快,颇为不喜秦典墨这等行事方式。
可送了回去,那些个长舌妇又要为她冠以何等罪名?
秦典墨的双手握紧,指节发白,透露着他内心的纠结和挣扎。他不停地咬着下唇,试图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各种思绪在心头交织,乱麻一般,越缠越乱。此时若是再安排了人购置院子,不说京中有无这般闲置的住处,单说收拾,便要个两三日,是断断等不及的。
高大的石狮威武地守护着府门,两侧的府墙高大而坚实,庄严肃穆,气势恢宏。在日光的照耀下,大门上的铜环似泛着金光,像是用无数鲜血浸染出来的夺目颜色。楚恒向来敬重秦苍,珈兰自当追随三公子的意思,若不得秦苍的允准,她断不会踏入秦将军府半步。
她是南郡遗民。
是玉京之中,方士口中最为不祥的一类人。
少年将军一身玄色劲装,腕部套了黑熊皮子制的护腕,宽肩窄腰,引得不少女子驻足细瞧。他愣了好一阵,才长出了一口气,有些无措地开口询问。
“那吃人的地界,不去也罢。不如——我领你进军营,待上半日,再派人同祖父通传一声。若还是不得入,再作他法,如何?”
他一双眸子晶晶亮地,瞧着风撩动的车帘。
“将军……”珈兰顿了顿,问道,“不担心我,窃了营里的消息?”
“你若是想窃,晨起时便不会给我留了辰光——况且那时,大家未披甲胄,最是脆弱。那时偷袭,岂非稳操胜券,又何必等到入了将军府,再想法子进军营这般麻烦?”秦典墨自信地笑道,只当她是松了口,回身大步走向自己的那匹健硕枣色高马,翻身而上,下令道,“回营!”
枣马长鸣,难耐地跺了跺四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