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架上,沉香木格栅硌得后腰生疼。
三十六盏琉璃宫灯映着他玄色龙纹领口,鎏金铃铛的震颤逐渐与我的心跳同频。
当他的唇即将压下来时,我袖中银针抵住他喉结:\"陛下可还记得新规第四章第九条?\"
门外适时传来三声云板响,小福拖着哭腔的通报撕破了满室旖旎:\"太后娘娘突发头风,请陛下速往慈宁宫!\"李悦退后半步整理衣襟的动作带着罕见的慌乱,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蟠龙玉佩,突然想起那日他在御书房说的话。
彼时我正用炭笔在宣纸上画蒸汽机草图,他拾起图纸时,玉佩穗子扫过未干的墨迹,在龙纹上拖出一道滑稽的尾巴。
\"柔儿想要什么?\"此刻他站在门槛处回头,月光为玄色大氅镀上银边,\"贵妃之位,还是\"
\"要陛下寝殿的西洋自鸣钟。\"我弯腰拾起被他斩落的花枝,毒汁浸透的绢制花瓣在掌心蜷缩成团,\"听说机括里的齿轮比御花园的芍药更有趣。\"
他低笑的声音混着夜风消散在梅香里。
我摩挲着袖中半枚虎符的纹路,直到香菱捧着药箱进来换药,才惊觉掌心被花枝刺破的伤口已凝成朱砂痣。
三日后,六宫齐聚凤仪宫请安。
凤仪宫位于后宫中心,规模宏大,装饰华丽。
我特意选了月白襦裙配黛青比甲,发间只簪一支素银步摇。
静嫔的暖轿却在半道截住我,她掀帘时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的声响:\"姐姐可听说,昨儿夜里陈美人在荷花池\"话未说完便被尖锐的瓷器碎裂声打断。
十二名身着靛蓝宫装的侍女鱼贯而出,在汉白玉阶前铺开猩红氍毹,那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格外夺目。
皇后贴身嬷嬷捧着鎏金香炉出现时,我嗅到熟悉的夹竹桃气息——比往日淡了三成,混着新雪的味道,那清冷的味道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日起,晨昏定省改为五日一次。\"皇后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凤冠垂下的明珠遮住了眼底青灰,\"具体事宜由臧嫔协理。\"我起身接旨时,听见身后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淑妃的护甲掐进檀木椅背,在浮雕牡丹纹上留下新月状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