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来打了几套拳,不等门房来报,撩起衣摆急行而至。
周用赶忙把事情复述了遍。住在一院的陈县尉也闻声赶来。
朱绪尚未婚配,上任没有带家眷,家里也没能力给他置办随从,只有县衙出钱请的厨娘和门房老头。
陈县尉虽有家室,但是在安和县无钱置办院子。县衙后院房子不少,便邀他们一家共住,省去了租房的开支。
叫来一班衙役,一行人骑马先行。
“哪个兔崽子,简直活腻歪了,居然敢朝河道下手!”
骏马疾驰,不等传多远,陈县尉粗犷的怒骂声很快被风湮没,又归于本原。
而朱绪却一路嘴巴紧闭,眉头紧锁,只见用力攥着缰绳的手,指节泛白。
还能有谁?无非就是三大家族的手笔。自己拓宽河道,挪用税粮,让他们这群吸附在百姓身上的蛀虫,吸不到那么多血,惹怒了他们。
上任快一年,他可是知道,如今掌管县衙税粮的胥吏,便是以赵启为首的赵氏家族。
也是安和县排名第一的家族,与吴氏和苏氏这两大土着势力,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只可惜,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周水村陈县尉一看被破坏的河道,又是一阵痛骂。这里面不仅有朱县令的心血,还有自己的,还有几百号民夫的。
骂着骂着觉得没意思,出了恶气,索性跟村民一起朝着沟里填土。
“周村长,依照您看,这片农田的庄稼能抢回来多少?”
“十不存一。”
周兴如实回答,田地可是老百姓的命,没有了一季的粮食,他们就只能饿肚子。底层百姓的生存能力,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粮食是来不及种上了,等到河水退后,就让这些百姓种上些蔬菜。”
蔬菜长成再担到县城去卖,卖了钱再买些粮食用来裹腹。
朱绪点点头,防止那些人再来捣乱,叮嘱道:“村里安排一些青壮年,白天黑夜都要巡逻河道。”
“老村长,您看这些人专门挑夜里下手,会不会有村民看到?”
周兴摇摇头,叹了叹气。古代村子的人都比较排外,对于外来入村的陌生人,很难躲过他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