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结束了拍摄任务,人群也并未散去。
墨镜遮住昭禾大半张脸,她抿起殷红的唇,在保镖和经纪人的簇拥下,踩着高跟鞋出现在了视野,往敞开的车门走去。
外界总是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的贪婪和欲望化作魔沼,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新闻价值。
疯狂的媒体和记者翻越了围线,像乌压压的潮水一般往昭禾涌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媒体的镜头中,保镖往两边散去,身形窈窕的美人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摘下墨镜,朝镜头竖了一个中指。
风吹起她的发丝,闪光灯疯狂闪烁着,她脸上是轻蔑的表情,俯身坐进了车里。
池枭后来在网上看见了这张照片,再次见到她时,粉底液下是她遮盖不住的黑眼圈,看起来很多天都没睡好。
在她开口说话之前,他道:
“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昭禾一怔,道: “在这里”
池枭微微一笑:
“当然,我会等你醒来。”
在不熟的人面前入睡,她觉得不妥,可是明媚的阳光从浮动的窗帘映射进来,抵在洁白的沙发上,毛毯柔软舒适,她又有些心动了。
“好。” 昭禾轻轻点头。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可以信任池枭。
人们常说梦境没有颜色,也没有声音。
可是昭禾总是能在梦中看见过去回忆的色彩,也能听见声音,这一点真是奇怪。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她跪在一滩冷得刺骨的脏水中,被剥下的校服上全是脚印,她嘴里全是血沫。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她被扇得晕头转向。
昭禾听见那些刺耳而低沉的声音,清晰得就像是响在耳边一样。
“贱人,还想往哪跑?”
每当她想要起身,肩膀就会被狠狠踹一脚,她摔倒在地,身下是被撕得粉碎的试卷。
就算在梦里,她还是能尝到眼泪的咸涩,感受到它淌过肿胀脸颊时引起的刺痛。
一只大手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再将她的脸狠狠摁进脏水里———
她无法呼吸,窒息感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