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睁着眼睛的,他看见男人眼尾滑下的眼泪,抬起手,将它拂去。
他吻了很久,抬起头,她唇色被他吃的干净,嘴唇惨白一片,女人轻喘着气,眼泪挂在黑色的瞳孔里摇摇欲坠。
他喉咙上下翻滚,张了张唇。
“你可不可以陪我吃完面再走?”
他在乞求。
倪清漾彻底狠不下心了,她伸手握住男人的左手,“你先去吃,我给你拿药。”
他摇了摇头,“一起去。”
倪清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不走。”
“你骗人。”他小声反驳。
她知道自己在他这里没什么可信度,也知道岑朝这些年折磨的没什么安全感,只能顺着毛往下捋,“好,先去吃面。”
面条放久了有些发坨,他却吃的津津有味,明明就是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被他当成山珍海味似的对待,倪清漾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典型的磨洋工,吃的又慢又无味。
她有意无意地会看他一眼,男人埋头吃面,倪清漾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不知不觉思绪游离,想起刚刚他要她道歉那一幕,竟然忍俊不禁,这人年纪长了,脾气还是跟个小孩似的。
岑朝吃完撂下筷子,抬头便撞上她的目光,倪清漾慌乱地避开,起身拿过她的碗,又拿起自己的剩下的半碗面。
“你怎么没有吃完?”岑朝问。
“我吃不下了。”
男人起身,伸手拿过她那半碗面,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喂进嘴里。
“剩下的不要吃了。”倪清漾出声。
她听到岑朝的声音后,调节好的情绪再一次崩塌,一晚上都在强装的冷静与镇定坍塌成遍地狼藉的废墟。
“杭祖母说长寿面不能剩下,吃完才能长命百岁。”
曾经祖母也跟她说过这样的话,生日的时候她总是吃不完一整碗面,剩下的老人家就会给她吃掉。
她说都吃完,漾就能长命百岁。
她不奢求长命百岁,而是眷恋有人愿她平安。
就像岑朝,不期待自己长命百岁,却希望她平安无忧。
后来倪清漾一个人回了家,她不敢去回想自己走的时候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