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被寒冰冻住的凤眸微微颤动,谢怀瑾哑着声线:“好……我放你一条路。”
天色昏暗,唯有墨安手中提着的灯笼亮得刺目。
他微微侧过身去,修长的身形被映在一旁的花草上。
难得他如此好说话,走就走!
苏蕴兰礼数周全地对他拂了个身,快步就要离开。
只是,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淡淡的檀香味钻入鼻尖。
而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扼住。
力道很大,腕间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免皱起眉头:“还请大哥谨记男女大防,放开蕴兰!”
可她的挣扎并没有换来某人的松手。
一串佛珠被谢怀瑾强硬地塞到她掌心:“就算你不愿见我,东西你也该收下。”
“平白无故,蕴兰收不起大哥送来的佛珠。”苏蕴兰挣扎着想要退回佛珠。
“这是我亲自去南安寺为孩子和……你求来的。”
那日他去南安寺求释空大师为佛珠开光,大师只双手合十念一句。
“施主心已不在佛法之上,另有担忧、惧怕之事。”
他的确很担忧。
妇人生产向来是道鬼门关,她月份越大,他越是不能安睡。
他就怕有朝一日,噩梦成真,她和孩子都会……
谢怀瑾声音沙哑,带着疲惫与讨好:“图个好意头,只愿你们都能康健、平安。”
但这话落到苏蕴兰耳中,分外刺耳。
又是为了孩子!
他在意的,终究只是她能生下他的子嗣!
掌心的佛珠如同一道烙铁,将她灼烧得生疼。
“无须大哥挂记。”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将那串佛珠狠狠摔在地上,一字一句道。
“蕴兰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生产,离开谢家。”
最后四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像是在刻意对他强调些什么。
谢怀瑾岂能听不出来?
佛珠落在地上,丝线尽断,颗颗光滑的珠子滚向各处。
而她,却愤愤地离去。
四下漆黑,墨安看得焦急不已,提着灯笼就寻摸起来:“属下这就替世子重新找回那些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