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芸扯了扯嘴唇,眸中的讽刺稍纵即逝,快的令人捕捉不到。

    她不是没吵过,但一肚子的委屈根本说不出来,因为每一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偏偏一桩一件,逐渐压垮了她的脊梁。

    曾芸有时候会悲哀地想,她的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

    其实如果所有人都一样,曾芸反倒不会有怨言。

    但偏偏,出现了个沈江秋。

    也是周文晖对沈江秋的态度才让她明白,爱这种东西,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这句话是真的。

    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憋屈与被刺激,她才会和婆婆爆发争吵。

    冷静下来后,曾芸后悔了。

    婆婆又有什么错呢?

    她已经很好了。

    可就在曾芸的心彻底冷下来前,她看到了什么?

    孙德义裤腿脏兮兮的,手指粘满了黏腻的根茎汁液,最惹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乱七八糟的野花。

    这形象让他本就平庸的长相,更是一言难尽。

    曾芸:?

    孙德义又问:“喜不喜欢?”

    曾芸身形微微一僵。

    她情不自禁想起了沈江秋窗台上的那束野花。

    当时她心里是什么情绪?记得有羡慕,有失落,更多的是难过。

    但这一刻,曾芸心头泛出了细微的甜意,她道:“还行。”

    她想要的其实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