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簌簌落在林悦后颈，她顾不得擦拭糊住视线的硫磺粉，攥着青铜簪的手指关节发白。
胡瑾被毒蛊咬伤的右臂垂在身侧，暗红血迹顺着玄色箭袖浸透她半边粗布衣衫。
\"二十年还不够你赎罪？\"林悦突然抬高嗓音，簪头星纹与碎玉共鸣的红光扫过神秘人银发间的黑气。
她感觉到胡瑾用未受伤的左臂悄悄在身后结印，碎石堆里传来细不可闻的铜钱颤动声。
神秘人手中黑玉箫突然横劈过来，带起的劲风掀开林悦额前碎发。
她顺势后仰，青铜簪在泥地上划出火星四溅的弧线：\"当年你救不回青梅竹马的药人，如今连罗刹鸟都养不熟——\"
玉箫擦着耳畔砸进石壁三寸深，震得坑顶又落下几块青砖。
林悦盯着箫尾系着的褪色同心结，喉头腥甜更甚。
那是她从胡瑾书房古籍里见过的苗疆信物，此刻正随着神秘人暴怒的喘息剧烈摇晃。
胡瑾突然闷哼一声，七枚铜钱从碎石堆破土而出，组成北斗阵锁住神秘人双足。
林悦趁机扑向积水潭，靴底碾碎最后几只蛊虫时，青铜簪狠狠刺入水面倒映的星图。
\"你怎知\"神秘人银面具下的身音第一次出现裂纹，金线失控地绞碎自己半幅衣袖。
坑底突然弥漫起腐烂桃花的气味，林悦想起三日前在乱葬岗见过的那些刻着生辰八字的桃木桩。
胡瑾染血的手指捏住她腕间脉搏，将内力注入青铜簪。
碎玉红光暴涨的刹那，二十道金线齐齐断裂，神秘人左肩的旧伤疤突然崩裂，涌出的黑血里竟混着细碎的桃花瓣。
\"原来你每月十五去后山浇灌桃林，是在喂养这些怨气。\"林悦咳出喉间淤血，故意让声音透着怜悯，\"可惜你永远凑不齐九百九十九个阴年阴时的魂魄复活她。\"
神秘人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玉箫横扫震碎北斗阵。
胡瑾突然拽着林悦滚向东南角的暗道入口，三枚淬毒金钉擦着他后背钉入石壁。
林悦在颠簸中摸到胡瑾腰间暗袋，将最后一包雄黄粉撒向追来的黑雾。
暗道石门落下的瞬间，他们听见银面具碎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