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叶尖凝结的露珠悬在胡瑾鼻尖三寸处。
林悦后颈寒毛根根直立,腕骨被碎玉硌得生疼。
倒悬的矿脉图在胡瑾染血的襟口蜿蜒流转,朱砂刺青与星图投影重叠的刹那,东南方传来芦苇断裂的脆响。
玄色锦靴碾碎三只僵直的蛊虫。
来人腰间黑玉箫擦过芦苇杆,细叶瞬间化作齑粉。
林悦盯着对方垂至腰间的银灰长发,突然想起七叔公说过的西疆秘闻——三十年前叛出皇庭的国师,发如霜雪覆墨。
\"星图逆,蛊王现。\"黑玉箫尖挑起半片残叶,裹着冰碴的声线惊飞远处寒鸦。
那人抬手时袖口金线绣的罗刹鸟振翅欲飞,\"把矿脉图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胡瑾剑柄将碎的明珠突然迸出青光。
林悦腕间碎玉发出共鸣震颤,投影在衣襟的矿脉图瞬间收拢成光点,尽数没入明珠裂痕。
她突然抓住胡瑾渗血的掌心,蘸着血珠在树皮划出三道弧线——正是方才投影里标注的废弃矿洞方位。
\"东南方二百步。\"林悦用气音说着,指尖在胡瑾掌心掐出个\"蛊\"字。
七叔公说过同命蛊的母虫必在百丈内,而矿脉图显示那处矿洞早被地下水淹没。
黑玉箫突然发出厉啸。
十二道音波凝成冰刃破空袭来,所过之处芦苇齐根而断。
胡瑾挥剑搅动明珠青光,碎裂的珠片竟在半空凝成水雾屏障。
冰刃撞上雾气的瞬间,林悦抓起树杈间的青铜爵残片掷向东南。
\"喀嚓\"一声,残片割断的芦苇杆里窜出拇指粗的红线虫。
黑衣人尸体上的蛊虫突然集体暴动,发疯似的朝东南矿洞方向蠕动。
蒙眼青年心口钻出的红蛊虫调转方向,竟开始啃噬他锁骨处的狼头刺青。
神秘人冷哼一声,玉箫转出残影。
水雾屏障剧烈震荡,胡瑾虎口崩裂的血顺着剑柄流进明珠裂痕。
林悦突然扯下发带缠住两人手腕,借着星图碎玉的微光指向矿洞:\"母虫惧水!\"
七道冰刃同时刺穿屏障的刹那,胡瑾揽住林悦纵身跃下古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