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从人性最深处的追求来说,多数佃户的最终诉求,决不是拉下地主来均贫富。而是让自己成为新的地主,像地主欺负自己似的欺负别人。
地主享受的高福利,本身就是靠着剥削他人带来的,一旦停止这种侵占,地主也就成了普通人。
若是把权贵打成贫民,丢在田间地头苦苦挣扎,他们一样很可怜。不出三代,他们也就成了‘老实忠厚’善良百姓;若是把一部份老实善良的平民提拔成权贵,高高在上。
要不了多久,他们一样会做威做福,鱼肉百姓。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一样会和皇帝百姓对立起来,和之前的权贵们不会有任何的分别,这就是阶层自带的天然属性,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道德而改变。
拉开时间长河,从更加广旷的视角去看,就会发现,权贵们的源头,都是来自于曾经奋发向上的平民。而现在的平民,又都是些曾经的权贵落魄的后代。
历史就是一个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我唱完后他再来。
循环往复,都是一样的戏码,唱了一遍又一遍。
他该打击谁,又需要拯救谁,这样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公平正义吗?
李言若是一意孤行,把这一批人打下去,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换汤不换药。扶持起来的那些人,最终也会走到现在的那批人的老路上,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并不是换一批人就能解决,而是人性的欲望所决定的,刻在基因里的东西。
就像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的问题就是无解的;而人性的欲望,在已知的任何时代,都是无解的。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什么时候也少不了权贵阶层,只是隋唐时期的这些世族发展的规模有些太大了。这也不是他们的错,诸胡南下,神州陆沉,江山无主,他们也是没娘的孩子,只能靠自己。
狂野的求生之下,自然养成了一身桀骜不训的性子和无法无天的霸道。若是没有这份野性,恐怕北地连这点儿血脉也留存不下来,会被肆略的胡人给吞吃殆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