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两人来到一扇被链条拴锁的厚重木门前。
谭牢头放下手中铁链,从身后腰带解下一串铜钥匙,借着微弱的灯光,挑出一把打开铁链上的铜锁。
推开刑房门,里面漆黑如墨。
“谭狱长,谭二爷,小人是遭人蒙骗,小人知罪,小人甘愿受罚……”赵员外声嘶力竭的呼喊,突兀地传来。
“若再敢聒噪,爷爷便将你那命根子割去喂狗!”
牢头向里呵斥一声,抬首悄然瞥了尚老二一眼,从怀中抠搜出半根蜡烛和一个火折子。
赵云外仿佛像被扼住脖子的小鸡,哀嚎求饶声戛然而止。
吹燃火折子,点亮手中的蜡烛,黑暗的刑房乍现光明。
谭老二手持明亮的蜡烛,侧身让开半步,尚老二随之现身,其面色阴沉,毫无表情。
绑在刑架上的赵员外望见他,拼命晃动着披头散发的脑袋,涕泗横流,嚎啕大哭。
尚老二步入刑房,行至赵员外面前,眼神凌厉地凝视着他。
“二爷!小人知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一回吧!”
赵员外双眼通红,泪如雨下。
尚老二抬手轻拍他的脸颊,语气冰冷道:“你在名食斋所说那番言语,受了何人指使?”
赵员外已被囚禁于不见天日的黑牢中两日一夜,本就胆小如鼠,此时更是魂飞魄散。
“廖光喜,那番话,是我表弟廖光喜怂恿小人说的,他向我保证,即便事情败露,我也不会有事。”
“他还说,皇朝不以言治罪,即便得罪了尚家,他也能保我在府城平安无事地赚取大钱。”
“呵……”尚老二轻哼一声,嫌弃的看了看手掌上那冰凉泪水,随手在赵员外身上擦拭了一下。
“……不以言获罪?此乃谏言,而非污蔑、诽谤、捏造莫须有之言!”
“你是否有罪,应受何种罪罚,待到公堂之上,自会由县令大人定夺。”
“届时,且看公正严明的妘大人会如何裁决,宁远百姓会如何评判。”
言罢,他转身阔步走出刑房。
“给老子安静些,若再聒噪,今日你那两个果腹馒头,就拿去喂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