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如同被飓风肆虐过的战场,之前的恨意,愤怒,不甘,怨怼,那些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炽烈的情绪,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事实彻底冲刷得干干净净,如同火焰被冰水浇灭,只剩下一片茫然和空洞,以及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秦远还在和楚薇护士说着什么,声音很小,很轻,如同遥远的呓语,张心遮的意识如同飘荡在空中的浮萍,已经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倾听。

    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受控制地再次投向病房门上的磨砂玻璃,视线仿佛要穿透那层阻碍,直接看到门后的景象。

    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她仿佛看到了陆沉虚弱而痛苦的身影,看到了他被病痛无情折磨的憔悴模样,看到了他生命之火正在一点点流逝的残酷现实,如同夕阳西下,余晖将尽。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而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她心中疯狂滋生,如同野草般肆意蔓延,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让她感到胸闷气短,几乎透不过气。

    最终,理智还是败给了内心复杂的情感,张心遮如同被某种神秘力量驱使一般,缓缓抬起手臂,伸向了眼前的病房门。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金属的冰冷触感瞬间传遍全身,让她猛然惊醒,如同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用力,推开了紧闭的病房门。

    “吱呀——”

    门轴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吱呀声,在这寂静无声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病房内令人窒息的沉寂。

    随着房门的开启,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夹杂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更加浓郁地扑面而来,瞬间刺激着她的鼻腔,让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病房内的光线异常昏暗,厚重的窗帘紧紧拉合着,如同黑色的幕布,将外界的光线完全隔绝,只留下一盏床头灯,在黑暗中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昏暗的光线,却也足以让她勉强看清病床上的景象,看清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身影。

    陆沉如同一个破碎的瓷娃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