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可及范围的尽头,就像一只臃肿而又畸形的恶龙盘踞在这片街区内酣睡,微风拂过棚屋区,棚屋摇摇欲坠的晃动与声响都化为恶龙的呼吸律动。
棚屋大多都没有门,大多数姑且能称之为是屋子的棚子里空荡荡不见人影,也看不见有什么财产物资,大多数罪民今天仍在为了生活与赎罪而奔波劳作,只有少数无所事事的罪民缩在不到三平米的棚屋内,他们隔着铁丝网听着传教者狂热的布道,目光闪烁,心生期待。
除了那如梦似幻的虹光滤镜以外,看上去一切如常。
疑惑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很快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克里斯蒂娜摇摇头,放弃了自己的无用功:我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你的错觉吧?
不对,确实有哪里不对劲!润土坚定地否认道,他的双眼仍旧死死盯着街道,目光来回扫视看到的每一个人,试图找到那股让自己感觉不对劲的根源。
有什么不对劲。
有什么古怪被忽略了。
这样的预感在润土心中越来越强烈,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找出这个违和感的根源时,肩膀上传来的沉重感打断了他的思考,让这个老实耿直的中年男人恍然回神。
润土!
克里斯蒂娜双手都搭在润土的肩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你太累了吧?我听说你最近又是和审判所的骑士周旋又要为罪民的生活奔波,你多久没休息了?
我……润土眼中流露出迷茫与困惑,对方这么一提他才发现自己最近好像确实有些过于拼命了。
那日飞面大神挺身挡下天降的毁灭打击拯救行将毁灭的二十街后,便被天之瞳带走不知所踪,他和阿克西斯教团的同胞赶到现场时,只来得及救下残存的飞面信徒,一边应对审判骑士的穷追不舍,带着他们和其他被迫害的异教徒一起四处转移,一边又要为异教信徒的日常生活而奔波。
可以说从那天起他基本就没合过眼。
长久以来的疲劳、压力不断积压,让他不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濒临极限。
如果要比喻的话,润土现在就像一台连轴运转的动力机器,一旦哪个零件最先发生损坏,就会像推倒多米诺骨牌一般引发连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