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他们还因打翻陶俑坯被抽鞭子。”相里子攥紧车帘,“有了这爵位……”

    苏齐摸出张纸晃了晃:“您信不信,明年这时候,全咸阳的小娘子都得追着墨家郎君跑?”

    “胡扯!”相里子笑骂着抢过纸蛙,“墨者尚俭……”

    说着说着,相里子突然红了眼眶。他从袖中掏出个竹简《墨经》,“祖师爷,您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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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庖厨的铲子磕在铁釜上发出脆响,韭菜炒蛋的香气混着葱烧河鱼的鲜味飘满庭院。墨家弟子们围坐在新制的长桌前,盯着案几上从未见过的四菜一汤发愣。

    “这叫炒菜。”苏齐夹起一筷子金黄的蛋花,“张苍府长特意从府里调来的青铜釜,底下烧炭火,油热了下菜——”

    话音未落,隔壁院墙传来此起彼伏的抽鼻声。兵家壮汉扒在墙头探出半个身子:“他娘的,你们墨家炼金呢这么香?”

    不知谁喊了句“墨家开饭了”,百家诸子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乌泱泱往后院涌。法家那位黑脸博士踩掉了阴阳家的木屐,医家老者险些被挤进荷花池。

    相里子正给弟子们分爵印,转头就见淳于越端着陶碗凑到灶台前:“老夫这是来……来讨教墨家机关术。”

    等他一扭头就看见,农家汉子蹲在墙角嗦鱼骨,案几上最后一块炙肉被法家弟子抢走,连最矜持的医家老者都捧着陶碗,用银针试毒的名义尝遍了每道菜。

    “成何体统!”老儒生气得山羊胡直颤,“…哎那盆羹给我留点!”

    旁边的法家弟子夹起片油汪汪的豚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淳于越:“不是说践行儒家礼法?怎么还这么爱吃?”

    “孔夫子还说‘不得其酱不食’呢。”淳于越晃了晃脑袋,“这叫知行合一。”

    等相里子分发完爵印,抱着木盒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兵家与农家为块带鱼腩吵得面红耳赤,法家拿竹简当餐盘,纵横家蹲在条凳上分析七国宴饮差异。

    “诸位。”苏齐敲了敲陶碗,“这是墨家庆功宴。”

    满院喧哗瞬间冻结。淳于越腮帮鼓得像仓鼠,艰难咽下嘴里的韭菜:“庆…庆什么功?”

    相里子抖开木盒的瞬间,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