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东南角那口陶缸浮沫泛着光泽,凑近还能闻到淡淡清香。

    “这缸子怎么回事?”苏齐用竹筒舀起浆水,雪白纤维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居然没有絮状物?”他顺着晾晒架摸过去,发现第三口陶缸上搭着的纸张薄如蝉翼,对着阳光能透出均匀的纤维纹路。

    “这缸谁管的?”苏齐声音发紧。身后传来竹竿落地的脆响,某个正在搅浆的弟子突然抖得像筛糠,竹帘“咣当”砸进缸里。

    “是…是弟子。”圆脸弟子膝盖磕在青砖上,“今早帮医者搬药箱……黄蜀葵根茎掉进去了………怕被责罚就…”

    相里子的竹竿“当”地敲在缸沿:“偷加东西还敢隐瞒!”

    相里子举起竹竿要打,苏齐横跨半步拦住,“且慢!”苏齐捻起湿纸对着日头,纸面透出均匀的经络纹,“你们墨家误打误撞,把造纸最关键的东西找着了。”他转头盯着簌簌发抖的弟子,“黄蜀葵根茎的黏液,正好能叫纤维服帖。”

    “这叫纸药。”苏齐蘸了点浆水搓捻,黏稠的触感让他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摸过的澄心堂纸,“能叫纤维悬浮均匀——你们墨家打浆时是不是总结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