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乔没回来。

    准确来说,是陆熙没让她回来。

    姊妹俩穿一条裤子这么多年,彼此心意相通,都想给对方制造个独处的机会。

    秦乔是真心实意想认陆熙当嫂子,可陆熙真以为秦时昱喜欢男人,对他是半点儿没设防。

    以至于他躺下休息之后,她看他被子短了一截,特意向护士多要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漠市一到晚上气温就骤然下降,陪护床还紧挨着窗户,越靠近越觉得风往骨头缝儿里钻。

    陆熙担心秦时昱受凉,硬是把被子的边边角角都掖好,将他裹成了个肥粽子。

    刚刚起身,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攥住了手臂,“陆熙…”

    他声音暗哑,隐隐透着难过。

    陆熙缓缓坐下,“医院里的床不舒服,要不你回家吧,我能自理。”

    他松开手,从两层厚被中挣扎坐起。

    昏暗灯光下,微分碎盖的发型稍显凌乱,幽深的桃花眼也甚是疲惫。

    听秦乔说,他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夜班,又算上年假的假期,才挤出几天时间参加婚礼。

    下了飞机又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气儿还没喘匀,紧接着又任劳任怨地照顾病人,还蜷腿挤小破床,盖短一截的被子…

    陆熙觉得愧疚,饶是生产队的驴也不应这么被对待。

    “秦医生…”

    “叫我名字吧,跟秦乔一样,叫我秦时昱。”

    陆熙尴尬笑笑,“我可不敢,你没瞧见伯母骂她没大没小吗?”

    “我只比秦乔大两岁,同龄人有什么不能直呼大名的,陆熙,我不想你跟我这么生分。”

    “呃…行,秦时昱,你还是别在这儿挤了,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久未回应。

    “秦时昱?”陆熙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他不动声色回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紧接着掀开被子下床,俯身将陆熙打横抱到了她自己的床上。

    像她给他盖被一样,他也帮她掖好被角,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不明所以的她,肃声开口:“这不是你第一次发病了吧,我看过你所有的检查报告,你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