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知寒的浅月湾豪华大平层,温悦站在门口有些踌躇。
沈知寒从来没有这么直接明显地利用权力和地位来实施报复,看来自己昨天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
她提溜起手中购物袋,无奈哂了一眼。沈知寒会吃这一套?郝帅未免也太小瞧他老板了吧!抱着必败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高挺胸膛,扬起头颅,昂然朝屋内走去。
日暮时分,昏暗橙光懒懒散散在落地窗前游弋,本就空旷无物的客厅此时更显落寞孤寂,空气静滞,灰尘亦不复漂浮。极简黑色真皮沙发及墨色岛台似银河旋臂上的人马座星矢,漠然等待着宇宙的热寂,抑或诞生。
沉寂,消亡,日暮时分的景色总是让人莫名感到十分孤独。
沈知寒还没回来吗,难道今天有应酬?温悦暗自忖度。
行至餐桌前,绛红色山茶花开得烂漫,肆意展示着它的高贵与淡然。温悦立马联想到购物袋中的“山茶花战衣”,甜美双颊不觉染上几分绯色。
不过看来沈知寒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她拉开餐椅坐下,宿醉的昏迷和沉重依旧裹挟着身体,还有白天出其不意的“工资”事变,她需要歇一歇,喘口气。
身体也是累的,心理也是累的,手里只有九块九毛九的日子,她过着着实不习惯,极度地缺乏安全感。她拧过腰肢,以一个极舒服的姿势枕着椅背,双眼茫然望向窗外,脑子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放空?
待到黑暗以势不可当之力将橙色光晕全然吞噬,温悦目光才僵硬地偏向他处。这一偏不要紧,她竟然看到书房门口赫然立着一个黑影?!
震惊,十分震惊。诧异,万分诧异。
她“啊”“哦”“额”的变幻嘴型,可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不多时,那黑影传来了声音:
“肯回家了?”
温悦呆愣在原地,内心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她不敢承认自己这一刻的心情竟然是开心,甚至是幸福。
“你在家?”她问,喜悦从字缝间溜出。
沈知寒趿着皮质拖鞋从书房悠然行至客厅,不知是按了哪儿,或者是控制了哪,室内灯光一下子全都亮了,温悦眼睛刺痛,下意识挡住从四面八方攻来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