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他的视线范围,却没有引起他一丝变化,神情仍是麻木呆滞的。
注意着他细微反应的姚骞更加心疼,双手覆在尉保山交叠的手背上,又叫了一声:“保山哥!跟我回家吧?”
兴许是“回家”两个字触动了尉保山封闭的思维,他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混浊的视线对准姚骞,眨了下眼皮,不确定地用沙哑的嗓音轻声问了句:“骞娃?”
姚骞扭过头用手背蹭了蹭眼泪,和着哽咽“嗯”了一声,发觉自己声音太低,急忙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答道:“是我,哥,你能动吗?我扶你下来。”
姚骞把手伸到尉保山臂下,想搀扶他起身,反而被尉保山紧紧抓着,仰起被风霜欺压、为厄运凌虐的脸颊,带着岁月伤痕的双眼反复确认过眼前是自己可以亲近和信任的人,他双唇颤抖着喊:“骞娃?骞娃呀!”接着突然扑进姚骞怀里,双手从后面死死攥住姚骞的衣裳,佝偻着的身体抖如筛糠。沉寂而昏暗、寒冷且破落的土窑洞里,传出了一阵又一阵沉闷的、低哑的、时断时续的犹如困兽从心底刨出的呜咽。
姚骞感受到兄弟在向自己传递他积压许久的哀痛、愤怒和绝望,便合上泪眼双手回抱任他用压抑的哀嚎倾诉。
屋外两个向来坚硬如铁的汉子,听着屋里那闻者揪心见者落泪的哭诉,又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眼底是相似的忧思和怆然。
替尉保山掖好被角,发现他眼里已有朦胧的睡意,姚骞安抚地轻拍下他的肩头,温声细语:“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尉保山嘴里若有似无地哼了个音节,如释重负地闭上沉重的眼皮,呼吸亦变得轻缓。
姚骞垂眸听了一瞬,放轻脚步挪到桌边准备熄灯,手举到半空,又放了下去,回首注视着床上的轮廓,半晌,确定尉保山进入睡眠,他慢慢退出了卧房。
这里仍是镇上那家客栈,面临特殊情况,他们只能先就近安顿尉保山,推迟回洛平的计划,后续如何,其实他现在有点无暇顾及,他先得弄清楚尉保山到底经历了什么?若只是饥寒交迫他怎至于如此凄惨,连话都不敢和人说。
步伐急乱地转到隔壁屋子,推开门的同时就感到气氛不对,隔着饭桌站着的两个高大汉子,似乎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