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说:“可以。”
“但是你有自己的母亲,我和她是不一样的。”
等他真的见到他的母亲,他才知道,到底是怎么的不一样。
他们血浓于水,他的鼻子、眼睛长得和她那样像,他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一定很爱他,就像他天然地爱着她一样。
他不知道晏崇甫的为难,他只知道,真正爱一个人,绝不会这样冷眼旁观,到她生死之际,仍然如此冷静。
朝廷的军队都赶往边境,宗政荣和赵叙桢趁机起兵造反,晏崇甫对晏修铭说:“陛下励精图治,怎么能被一群土匪趁乱窃国?宗政荣刚愎自用、贪图享乐,赵叙桢更是狡诈阴险。他们二人谁做了皇帝,天下百姓都不会好过。”
晏修铭:“晏家向来不管这些事,只有不管,我们才能如同大树一般永远屹立。”
“既然要变天了,咱们就有更多事要做,”晏修铭吩咐他:“打起精神,无论外头如何,我们晏家不能被伤到一丝一毫。”
“可辽人还在边境……”
“怕什么?”晏修铭毫不在意,“一群野蛮人,最多也就在裕澜河外闹一闹。”
可裕澜河外,有他的月娘。
他日日无法安睡,熬得双眼发红,晏修铭器重他得很,事事要他亲为,他没有任何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他夜半从噩梦中惊醒,睁着眼盯着黑暗中的帐顶,他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晏修铭,他是不是知道月娘还活着。
就像他绊住他让他错过月娘生产一样,他现在绊住他,要让她死在廉州。
他从床上坐起来,衣服都来不及披,他走到门外,“备马。”
他什么都不想了,什么筹谋,什么以后,他宁愿前功尽弃,哪怕死去,他也要确认月娘还活着。
他的马疾驰在城外,与他的人迎面遇上,那人说:“边关战事吃紧,所有信鸽都飞不过裕澜河,属下加急赶来,向公子告知夫人已平安被接到乌郡,请公子安心。”
晏崇甫握着缰绳的手几乎要被冻的麻木,他呼出一口白气,胸腔里的心跳似乎平和下来,又似乎此时才感受到心跳。
他在城外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