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车停下,她晕头转向地被云枝扶出来,瞧见晏公子的马车已经像个刺猬。
她浑身都是血,味道很重,她扶着树干呕了几下,什么都吐不出来。
另一辆干净的马车早等在一旁,云枝说:“公主,奴婢送您回营寨,好好地洗漱一下,就没有味道了。”
褚燕宁点点头,握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回到营寨,正好碰上晏怀明,十三驾着马车,远远地就冲云枝招手,“嘿,云姑娘!”
等他们都下了车来,晏怀明站在褚燕宁几步开外,“去洗洗。”
褚燕宁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着脸儿,“你帮我洗。”
晏怀明捂着鼻子,“尽会折腾我,我伤还没好呢,就这样来熏我。”
褚燕宁笑嘻嘻的,还用一双血手来摸他。
他抓住她的手,细细看了看,刀片锋利,她手指和手心都有伤口,仍在流血,他问:“可还有其他伤?”
褚燕宁道:“心里。”
“晏公子嫌弃我一身的味儿呢,我可伤心了。”
晏怀明抓住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领着她往营帐走,笑着说:“我说不过你。”
热水早就备好,褚燕宁自己冲过一边,把血迹冲洗干净,又躺在浴桶里仔仔细细地洗,晏怀明坐在她身后,握着她的头发细细地搓皂角,搓着搓着,又把一只手擦洗干净,把她已经包扎好的右手拿开水面。
“今夜大夫不得空,你玩水玩湿了,我可腾不出人另给你包。”
褚燕宁回过头来看他,“你帮我包。”
晏怀明叹息一声,“我是你的奴仆?”他把皂角的泡沫点在她鼻尖上,“公主,从前我可都没叫你这样伺候过我。”
褚燕宁趴在桶边上侧着脸儿瞧他,“谁叫你不支使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等她洗完,晏怀明才进去洗,他的人有分寸得很,那一剑看着吓人,实际上什么都没伤到,他洗干净脸上的粉,哪里还有什么病容憔悴,苍白虚弱。
但他是被辽人差点儿害死了的,出门在外哪里能这样面色康健,步履如风。
他出了浴室,褚燕宁在书桌前抬起头来看他,“还是这样好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