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是个很爽快的人。

    “你一点也不洋气,不洋气的人,是剪不好头发的。”

    瞧瞧这小姑娘身上老掉牙的棉袄,进来之前,刘海又厚又重,像个锅盖扣头上,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让人觉得时髦的地方。

    沈绮噎了下。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绮,你叫我小绮就好。”

    陈丽嗯了一声,她并没有把沈绮学剪发当回事。

    她不是没收过徒弟,干不了一段时间就走了。

    那些徒弟走的时候都对她怨气很大,说她是故意不教技术,压着他们在店里打白工。

    陈丽不是这种黑心师傅,她只是对徒弟负责,对顾客负责。

    走都没学会的人,跑起来肯定摔跤。

    她陈丽绝对不允许那些半吊子的徒弟出师,对徒弟们很严格。

    所以这些年,竟然没一个好好从她手里出师的徒弟,全都学一半不干了。

    她看沈绮估计和前面那些人也差不多,不过对方都主动提出包卫生和三餐了,她不答应有点说不过去。

    丽丽美发屋上午的生意不好不坏,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妈妈带过来剪头发的小女孩,另一个是来刮胡子的中年人。

    中午沈绮跑去买了三个馒头,两个热菜。

    吃到一半,来了个长头发的女客人,说是要烫陈丽同款的大波浪。

    陈丽放下筷子就去招待客人,沈绮把装了馒头和菜的铝制饭盒搁在煤炉上热着,帮忙去打下手。

    这年代烫发技术相对简单,使用的是电热帽和杠子。

    沈绮给陈丽递杠子和皮筋,适时的给客人吹彩虹屁。

    女客人是陈丽的熟客,被沈绮哄的笑开了花。

    “什么时候收了个嘴这么甜的小徒弟?”

    陈丽笑:“今天,你也是赶上了。”

    “我看你这徒弟比以前那几个强。”

    “好了,再等一个小时头发就能好。”

    陈丽给客人戴上电热帽,插上电。

    沈绮倒了杯热茶过来,“美女,你喝口水。”

    陈丽瞄了沈绮一眼,心道:不洋气是不洋气,但很有眼力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