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津城城南,都新门,午时。
一条长长的队伍,零零散散、稀里哗啦地朝城门走。
除了零星几辆马车,大多是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平民百姓。
“最多就只能这样了。”孟满春放下马车帘子,叹了口气。
这一辆马车里只坐了她和岑见,其他同门或御剑、或步行,都在帮助想要离开的百姓疏散。
卫嫣不知闹什么脾气,死活要待在客栈,哪怕挨了“修仙者要心怀天下”的一顿说教,也不肯出来。
如果可以,岑见非常希望留在客栈里陪她。
可萧月逢和江述都表了态,其他人没有话语权。
她本想半夜找点契机,偷溜出去。谁曾想路过江述的房间时,差点被浓到齁人的橘子香呛得喘不过气。
这简直是一场谋杀!
岑见几乎要怀疑江述偷藏了满屋的真橘子。
——不然她就在这,又什么都没做,他的心乱动什么动?
几乎同时,她听见他的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大声响,尾调嗡鸣,听起来像剑。
剑修的剑,犹如第二条生命。
遇到这种情况,凑近去偷听,简直是情理之中。
岑见耳朵凑近,就连原本懒得自己动弹,一直窝在她怀里的连钺,都竖起了蛇身。
房门倏然打开。
她差点撞进双眼通红的江述怀里。
对方看见是她,怔愣了一瞬,紧接着脸上闪过许多岑见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借着窗外遥远的月光,岑见依稀能看到躺在他房间正中的、沾着血的长剑。
“砰——”
房门又被狠狠合上。
他动作匆忙,甚至没计较她为什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这儿。
当时,岑见摸着被震得发痛的鼻尖,只觉得这群剑修,都比她还莫名其妙。
为她整理着衣襟,孟满春继续道:“百姓中有些尚肯听劝的,规整了行李,暂时到别处避风头。可大部分人世代居住此地,不会因我们一句话,就抛家舍业。”
她的话语遗憾又郑重:“我们只能尽力护好他们。”
岑见又被换了一身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