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棋心却是颇有些兴奋的撩开车厢上的帘子,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
她们如今已经出了玉京城了,城郊的路边还有一些做买卖的茶水摊之类的。
而裴朝卿半阖着眼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东平府与玉京不算太远,晚上应该能到永清,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出发,争取在日落前到达宁津,后日过济河到禹城,大后日就能入东平府了。”
这也是他们全力赶路的情况下了。
棋心悄悄打量着裴朝卿,结识至今,两人之间几次面对生死,棋心甚至被他逼着亲手杀人,但每次看到裴朝卿这张脸,棋心还是会被惊艳到。
尤其是不睁开眼的时候,真的很像可以被收藏起来珍视的瓷娃娃。
棋心心中一动,忽然带了些探询的意思开了口:“裴大人调查我调查的一清二楚,可棋心却对大人知之甚少,左右赶路也无事,大人可愿跟棋心说说?”
一双清逸的眸子睁开,裴朝卿看了棋心许久,久到棋心都有些犯嘀咕,裴朝卿才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斗篷,叫棋心拨了拨炭灰。
如今天气已经冷了,他因为早年的经历,身上是落下点毛病的,是以从之前寒月里便已经要烧暖阁,如今冬月里更是行动之间离不了炭盆。
裴朝卿好半晌才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棋心眼睛一亮:“比如大人出身何地?家中可还有亲人?”
裴朝卿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手炉,长长的眼睫毛垂下,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原籍晋城,至于亲人,三年大荒的时候便都死了。”
先帝在位的最后几年那一场大荒,大旱后复是大涝,整整两年颗粒无收,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三年大荒的时候,裴朝卿年岁还小,那一年的日头那么毒,他依稀记得自己要跟着已经面目模糊的家人走很远的路去担水,浇地,即使浑身都被晒脱了一层皮,第二日还要继续担水。
可田地有人日日浇,山上可没有,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场雨,雷声轰鸣,好像天都裂了一道口子,村子里的人们欢呼着,庆贺着,然后村长便冒着雨敲着锣,挨家挨户劝人走。
能将人耳朵都震聋的声音传来,掩埋了大半个村庄和田地,大半没有撤出来的村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