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垏有气无力说着,捅她最锋利的刀。
“周言垏我招你惹你了?”
“温小姐没自知之明,还不让人说大实话?”
方才林佳离开前,给温楠留着的是小夜灯。
周言垏桀骜的身形懒着,幽深的黑眸滚烫。
身上贴着藏蓝衬衫,领口半敞。
脖颈下隐约横着一小截精瘦的锁骨,再配上他有意戏谑的面孔,浑身上下,一副混不吝的纨绔滋味。
只有在温楠面前,他才不用再伪装成矜贵,绅士的周家公子。
什么清辉俊朗,公子如璞玉无双。
只有那些没见过他真实面貌的女人才会遐想。
温楠抿唇,纠结,泄气。
斗不赢他。
甚至还得有求于他,依仗着他。
想到白天里,天真无忧的温世杰。
如果真当没了周言垏,或许此刻的弟弟,还要被看护在那个四面冰冷,只有一张铁床,同谩骂嫌弃声下的病房里。
惹怒贺延洲,还得被迫不能见面。
权益之下,眼不见为净。
两手肘不能动,但不妨碍温楠转身,扭开脖子。
“脾气挺大。”
周言垏睨她如只蚕蛹宝宝挪动的动作,故意越说越起劲。
就喜欢看她一副对他炸毛,又炸不起来的样子。
小刺猬生了刺,又不得已为他收敛,当只乖顺的兔儿。
这就是温楠,唯一“为”他的事。
“我手疼,不跟你吵。”
温楠想着找借口搪塞,又做不到让他行行好的程度。
周言垏,怎么可能对她心慈手软。
只会迎风而上,越挖苦,越得意。
彼时,闻见她说疼的瞬间,周言垏腰背,下意识挺了起来,淡声,“止疼的药没吃?”
“吃了。”
温楠看着墙面,背对他,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吃了怎么还痛?”
周言垏转移,落坐到床榻边上。
熟悉的冷冽香味传来,温楠细细闻着,没有酒味,也没有女人的香水味,只多了些不属于他的二手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