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灯将天音阁照得恍如白昼,张远倚在二楼雕花围栏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钥匙的凤凰纹路。
底下三十六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混着机关水车残留的磷光剂,在青石地面投下流虹般的幻彩。
\"张公子。\"李老鸨捧着鎏银酒壶凑近,襟前金丝牡丹随动作轻颤,\"您看这磁石阵可还稳当?\"
他刚要答话,西北角的青铜编钟突然发出错乱颤音。
卢婉的鹅黄裙裾从藻井横梁翻下来,发间银杏簪勾着半截丝线:\"第七组齿轮卡了松脂!\"她边说边往腰间摸工具囊,却掏出一把蜜渍梅子,急得耳尖泛红。
张远憋着笑抛去鎏金匕首,目光却倏然凝在正厅屏风处。
四位抬着沉香木箱的杂役步履虚浮,箱底渗出的荧蓝粉末与昨夜渠中如出一辙。
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弹出红字警告,倒计时在\"干扰源清除\"任务栏疯狂闪烁。
\"劳驾让让!\"杂役首领突然暴喝,木箱轰然炸开漫天彩绸。
十数只赤眼灰鸽扑棱着窜向磁石阵,爪间银铃震得九霄环佩琴嗡嗡作响。
宾客席间贵妇的鎏金步摇应声断裂,凤凰口中滚落的珍珠正砸在张歌女捧着的青瓷盏里。
卢婉旋身踩上飞檐斗拱,腕间银镯弹出细若发丝的钢索。
但见寒光交错如织,那些发狂的灰鸽尚未触及琴弦便被钢索缠成茧子,噼里啪啦坠在备好的铜盆中。
张远吹了声竹哨,十二名青衣伙计从四面立柱后闪出,每人掌中握着浸过辣椒水的渔网。
\"周掌柜好大的手笔。\"张远踱步至瘫坐在地的杂役首领跟前,靴尖挑起对方腰间玉牌,\"用西域迷蝶粉喂鸽子,这成本抵得上寻常乐坊半月开销吧?\"他说话时袖中暗袋微动,昨夜顺来的周氏账本\"恰好\"滑落半角,露出朱笔勾画的\"迷蝶粉三十斤\"字样。
穿云髻贵妇突然起身,鬓边残余的步摇穗子簌簌作响:\"这不是漕运刘老板上月丢失的货单印章?\"她身后两位侍卫已按住企图溜墙根的周乐坊主。
张远瞥见账本夹层隐约透出的红绡暗纹,系统突然在他耳畔炸开金币落袋的清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