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当她自己察觉时,她也在强行扼杀,强行镇压,下意识地不愿放任这些心动持续蔓延。
可现在,她却又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
“夜王府,夜家……”
“夜莺谢羲和,还有谢家……”
言卿忽地一笑,可双目却有些发红,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条命,”
“甚至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为止,”
“我曾听十九叔说,我王父,我夜家那些兄长,至今仍被悬城示众。”
“三年前被斩首,死后被割下人头,人头悬挂于城墙,至今仍然还在那儿,当做诱饵,诱使夜家那些幸存者前仆后继去送命……”
“梁京城我势必要去,那是我必须去做的,”
“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我更不可能心安理得,偏安一隅,只做这幽州青山的言妻主。”
她又深吸口气,只是当重新看向江孤昀,那眼底已是一片雾气朦胧。
但那并不是脆弱,而是一份一直以来,压抑到如今,从未对任何人言语的愤怒。
“六岁那年为救夜莺身死,不论当初还是如今,我从未后悔。”
“可是那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对我而言仿佛一场梦。”
“可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仿佛是一场梦,”
“而在一梦十二年后的现在,当我重新清醒过来,物是人非。”
“王府覆灭,家族不在,至亲身亡!”
“我与夜莺是孪生姐妹,可是在我们两个出生之前,王府也曾有世子,嫡系一脉也有许多兄长,足足十几位亲生兄长,但那些人全都死了。”
“昔日双子峰,有人鲜衣怒马,有人笑着一把抱起夜莺,有人每次来探望总要带些小玩意,那些都是我们两个的亲哥哥。”
“可那些兄长,还有王父,昔日的那些族人、族叔,那些与夜家有关的一切,全已被摧毁,全部被牵连……”
“对我而言,这像一场满地疮痍,再也没了从前印象中,我所熟悉的模样。”
是谁造的孽,是谁摧毁这一切?
“我终归不仅仅只是言卿而已,我姓夜,”
“我是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