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安插了不少人手,比如……

    青山磐石村,那位赫连娘子,正是因她吩咐,才从一名侯府死士成了个屈尊降贵的配种妻主,本意是想借由这一身份打掩护,在青山附近探查夜莺的下落,

    一年前,慕婉清与赫连娘子约好要在山下一家客栈见面,但她提前抵达嵊唐县,没来得及通知赫连娘子,也正好是那一日,惊鸿一瞥,瞧见了一袭红衣的夜莺,

    她当时心中一惊,立马让人跟上,探听出夜莺竟然和赫连娘子一样,成了一个来此地配种的妻主,家中亦有六名夫侍。

    该如何抉择?

    杀吗?还是将消息上报?

    如果她将消息上报,夜莺必死无疑!可是谢羲和呢?

    听说谢羲和已经疯了,长达一年的牢狱之灾,已经把那人给逼疯了,但万一呢?

    倘若有朝一日谢羲和不再疯癫,并且得知她所做的一切,可会恨她,又可会怪她?

    她为此寝食难安,也迟迟没做出决定,可谁知偏偏那么凑巧,就在隔日晌午,一袭白衣的温润公子,头戴一顶白纱笠帽,就那么出现在嵊唐县中,

    他在找人,徒步丈量,他不敢向任何人询问,他只能旁敲侧击,看有无与夜莺相似之人,他混迹于酒楼茶馆之中,他没带任何护卫随从,他身量比起从前清减了许多,

    那一袭白衣本该合身,可穿他身上竟有种形销骨立的宽松之感,

    就算他费尽心机地遮掩,可或许是慕婉清对他太过了解,也太过熟悉,依然还是从那仪表之中的痕迹认出了他,从那份举手投足,从那沙哑疲倦的声线之中认出了他,

    “……原来你没疯,”

    “……可你为何还要来?”

    “……夜莺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为何偏要还来蹚这场浑水?”

    “……你当真就这般难以割舍?就这般难以放弃?”

    “……可是你知不知道,夜莺来幽州,她是来配种的!她已有六夫,从前那位尊贵的王女,已经低贱如猪狗,”

    “……何为配种?唯有畜牲,相互交欢,才称作配种!”

    “……她堕落至此,她不再是你心中骄阳,你又为何还是要执迷不悟?为何还是……还是这般的,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