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走来,忽然一把揽住了她,将手防御她后颈,好似在轻抚,也好似在传递着什么,
“虽然你已经忘了,”
“但是没关系,我一直都记得,”
“我也必须再告诉你一次,”
“夜卿,你不仅仅只是王长女夜卿,你也是你自己,”
“你有悲伤的权利,你有哭泣的资格,你不必无懈可击,你所有疏忽我会补救,”
“当年梧桐树下我就曾对你说过,”
“十二年后,待你年满十八时,我想让你做一个,可以像夜莺那样的夜卿,”
“你可以肆意的苦,肆意的笑,去随着你的喜好,按你自己的意志,做尽一切你想做的所有事,而不必再有任何的隐忍,克制,压抑,顾虑。”
“你可迎风而起,也可坚韧不屈,但我永远希望那是遵从你自己的本心,而不是来自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压迫束缚与勉强。”
漫长十二年,六福商号因此而起,孤昀他们几个,也是因此而来,
所有人,所有事,其实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人,
为了她,
为了解放一位年幼的女君,
为了让这位女君,按她自己的喜好,活成她本就该有模样,
属于夜卿的模样。
…
满室静谧,
近在咫尺的,是那如琼花玉树一样的冷香,是那人沉着,稳定,却也略带着几分起伏心跳,
他也一样在隐忍,为她的隐忍而隐忍,
言卿很难说清这一刻的感受,
这些话,从未有任何人对她讲过,从未有任何人对她说,你要先做你自己,你也不必去逞强,因为一切有他,
可以不必怕犯错,不必那么的严谨,可以有失误,可以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也因为有他,
对言卿来讲,那是一种震撼,似是天威,似是海啸,震耳发聩,就忽然那么全面击溃了她心中的一些东西,使一直以来所坚守的一些事物,突然就溃不成军,
“我……”
当她再度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早就已经哑得不成模样,徐徐抬起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抓住了他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