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透了诸多种种,他连他自己都恨!!

    此次来刑狱,斯蘅曾说,他一看这地方,就回想起十年前,乌压压的天色,血腥的刑狱,上锈的铁门,触动了那些尘封的回忆,全是不远回想的往事。

    但其实对江孤昀来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甚至因为那些事儿,是前阵子才刚刚发生过的,他感触更深,他也抵触更深,他心中如暗夜汹涌,时时刻刻皆因此作呕。

    从刑狱出来后,其实他就有些见不得血,多了一个晕血的毛病,只是没人知晓,他掩饰得太好,

    他也吃不得肉,他每次下厨,每次切肉,所回忆起的皆是刑狱之中的历历在目。

    那就仿佛是一场恶心至极的血腥噩梦,他也曾为此而深感绝望。

    然而绝望尽头也有转机,那份转机便是来自他之前所说的那个“千百八十一”。

    “从前大哥时常外出,起初是因刑狱一名负责收尸的狱卒与我接头,提起了这个“千百八十一”。”

    “那狱卒曾暗示我,最多三日,便会有人调动来此助我脱困,让我再撑三日,再熬三日。”

    “我曾以为那兴许是大哥的人,大哥人脉向来很广。”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千百八十一”,竟然是秦长洲,是家中那位妻主的人。

    一个营救的暗桩,一个用来给他保命的小五,若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之前的刑狱之行,虽然必不可免会吃些苦头,但总归收获更大。

    若能因此而把大哥救出,莫说只是一些皮肉折磨,便是拿这条命去拼又如何,

    值得。

    可那位妻主做了那么多,却从未言语,从未告知任何人,就只是因为他的不知情,因为他们这些人的不知情,他们甚至曾一度恨她至死。

    多么荒唐何等滑稽,他又如何能安心自处?

    此后余生怕是都要因此而耿耿于怀。

    她怎么就可以这样?

    怎么就能这样?

    旁人死活与她何干,她又何必为了他,为了他们……为这么一群人,殚精竭虑到那副模样?

    一时之间,心中的某些东西,突然变得岌岌可危,

    他好似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