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翎走在她身后,见此长吁口气,“五哥……之前在刑狱,确实伤得不轻。”

    一针定生死,针入定命穴,是为定住住这条命。

    哪怕成了一个活死人,可是好歹,好歹一息尚存,好歹,还活着。

    …

    他听见雨声。

    他听见刑狱阴冷的风。

    他听见二哥悲痛之下宛若声嘶力竭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

    他听见二哥犹若泣血,声声撕心裂肺的沙哑低吼。

    江隽意想,这人世间从不美好,只是因为一些人,一些事,而使这个并不美好的人世,多少带上几分美好的模样。

    就好似从前的二哥,也好似大哥,好似三哥他们,像他们所有人。

    只是这有些难办了。

    他师从于隐世神医廖先生,那位廖先生名叫廖艳辉。

    但数月之前,师父突然一走了之,走时也很匆忙。

    对外谎称云游,但恐怕是因为出了什么急事。临走前甚至没来得及同任何人道别,就连叶药童他们也只是在翌日清晨,才在师父房中发现一封简短的留信而已。

    他其实能听见,也能够感知,只是他无法苏醒过来。

    日子是漫长的,天亮又天黑,昼夜交替间,六儿来了,四哥也来了,

    家里似乎出了不少事,似乎全是与那位妻主有关。

    江隽意或许并不如兄长那般多智,但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除了那一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尽了廖先生真传,甚至连廖先生都要甘拜下风的艺术之外,便是那份从容,温和,豁达也洒脱。

    千人万事心头过,但许是身为医者悬壶救世,见惯了生生死死,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实在太少太少。

    他或许是整个江家,整个江氏宗族,活得最轻松的一个,也是最看淡生死的一个。

    所谓生死,恐怕是这天底下最为公平,也最为平等的一件事。

    不论贫穷富贵,不论妻贵夫贱,不论有怎样的出身来历,是权势滔天也好,是卑微苟活也罢,但来这人世走一遭,总是难逃一死。

    诚然像他们这些夫侍,犹如身处炼狱,可那些妻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