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觉得这很棘手,这着实触及她知识盲区,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倘若就这么放任不管,兴许未来的某一天,这少年就成了一具尸体,或是割开他自己的手腕,又或者是吊死在房梁下。

    可是若管,她又要如何管?

    “江雪翎。”

    思考许久,言卿才道:“这个世界上,人无完人,平心而论我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

    “对我来讲,你真的太脆弱,我平时跟你讲话,都总是下意识把声音放轻些,就好像  倘若我嗓门大一点,就会惊到你,吓着你。”

    “当然,或许你也没我想象的那么脆弱,兴许只是我以貌取人。至少你有胆子为你四哥出生入死,为了兄长你只身一人闯入孙府。”

    “我想,在昨夜行动之前,你一定已经做过相关的心理准备,你也明白,那一去,兴许会送命,可你依然义无反顾。”

    她徐徐弯下腰,想了想,又试探着,轻轻地握住了他双手。

    他并未拒绝,他只是恍惚着看了过来。

    他坐在床边,而言卿也矮下了身子,仰头望着他,神色逐渐平和下来,但那双坚定冷清的眼睛,又好似在向他传递着某种力量。

    “假设,这人世共有十分苦。”

    “在此之前,你已见过九分,尝过九分,受过九分,只需再熬完最后这一分苦,兴许来日便是海阔天空。”

    “我知道活着很难,甚至对部分人来讲,活着比死还艰难。”

    “可是能不能再坚持一下?就只差这最后一分,只差这最后一步,坚持一下,看一看来日的海清河晏海阔天空?”

    江雪翎一时哑语,他茫然地看过来。

    而言卿则是微微用了些力气,捧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仿佛在借此鼓励他一样。

    “我们再做一个假设。”

    “人生百年,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一死,那为何不稍微晚一些?”

    “兴许晚一天,晚一月,又或者晚一年,你所面临的事情就能有转机?”

    “人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不可能永远都只有苦而没有甜。”

    少年身形突然一颤,他朦朦胧胧地看向她,不知怎的,突然眸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