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翎从未有任何一刻,竟像如今这般。

    他突然就觉得,发自内心的觉得,他好似成了个叛徒,

    他背叛了他那些兄长,他有愧于大哥,有愧于三哥,甚至是有愧于他自己,有愧于族人,

    有愧这一年来数不尽的伤痛,有愧那一个个日夜里,血泪之中的煎熬。

    他怎就能如此?

    他分明,分明不该是这样的,

    不是么?

    …

    “族长爷爷,您在家吗?”

    那边的事情言卿暂且不知,她根本不懂自己为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带去怎样的烦恼。

    此刻她已直奔村头族长家,当驻足于院门外,不禁想起之前那位被人逼疯的桐哥儿。

    桐哥儿早已被削首,头颅飞起,热血喷溅,那些画面还历历在目。

    当时正好是在族长家的院子外,地面本残留大片血迹,可如今那些血迹也已冲刷干净,唯有一些清水,残存一些洇湿的痕迹。

    活生生的一个人,一条命,既是轻若鸿羽,也好似沉重如山,可这样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言卿看着那些洇湿水迹,唇角倏地一抿,人也跟着怔怔出神。

    “吱呀”一声,

    “言小娘子!?您怎么来了?”

    这时有人推开院门,老族长一脸震惊地看了过来。

    他心中忐忑,只觉大事不妙。

    突然想起这言小娘子曾当着崔大人的面儿,扬言要划下江家村所在的这一片土地,顿时他心里又是一咯噔。

    “您您您,您莫不是想……”

    老族长心中忐忑,整个人都颤巍起来,似有诸多不好的设想。

    言卿一怔,旋即也不禁无奈,

    “您先别急,也先别怕,我来不是为了找麻烦,是想问问您族中是否有名册?”

    划归产业过户之事在她看来宜早不宜迟,有道是迟则生变,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所以此事还是尽快办妥比较好,

    但老族长听得一懵,等反应过来后,他一脸虚脱,不禁攥着袖子蹭了蹭头上的冷汗。

    吓死他小老儿了!

    老族长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