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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宅另一处冷清的院落。
鹤砚礼一身黑色西装,高大的身影削瘦颀长,他踏进没有点灯的漆黑庭院,一手夹着燃掉半截的香烟,神色晦暗不清。
漆面皮鞋踩上台阶,他熄灭烟,敲响了正厅房门。
很快,正厅旁边的小客房内亮起灯光。
屋里的人似乎早早睡下了,片刻后,一个年长的女佣人打开房门,肩上披着外套,发丝灰白,对门外人是鹤砚礼丝毫不意外,她连忙喊了一声少爷。
鹤砚礼下颌轻点,进屋。
佣人没有多余的寒暄,知道鹤砚礼性子冷淡,话少,她默默关上门,拉了下外套,转身看着鹤砚礼上楼。
等鹤砚礼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佣人才摇头叹息。
这地儿是鹤宅人人避讳的地方,这些年,除了鹤砚礼常来,一年四季,只有她和另一个打扫的佣人守着空院子。
她其实不太希望鹤砚礼常来,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
楼上主卧内,所有的陈设布置都和苏柔生前一模一样。
暖色系的丝绸床单,旁边柜子上放着一个相框,是年幼的鹤砚礼抱着百日宴上的鹤澜音,兄妹俩第一张正式的合照。
而对面墙上,挂着苏柔笑容温婉的黑白遗像。
鹤砚礼点了三根香,躬身插进灰絮积攒的香炉里。
他答应了桑酒,不干涉,不现身。
可还是放心不下,来了鹤宅。
既然答应,不好露面的鹤砚礼,只能来苏柔这里待着。
鹤砚礼在床边坐下,镜片后的瑞凤眸深邃平静,每次他去江边,又或是来这里,绷紧的心绪和精神上的压力,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松弛下来,能让他喘口气。
大概一个小时后,鹤砚礼收到苍槐的汇报。
他长指点开信息。
看完内容后,鹤砚礼漆黑的眼底骤生暗红,面色寒沉。
苍槐:【鹤先生,圆满结束。但是……桑小姐跟一个坐轮椅的男人走了,她让我们先回北郊别墅,不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