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传出机括转动的巨响。
十八级台阶恢复原状时,尽头的墙壁显露出由卦象组成的暗门。暗门中央悬着青铜秤,秤盘分别盛着颗跳动的心脏和团蠕动的咒虫。秤杆刻度处写着古纂:\"二两魂,三钱魄,可抵罪。\"叶尘割破缠满铁线蛇的手臂,血珠坠入咒虫堆的瞬间,暗门两侧浮出七十二盏引魂灯。灯芯燃起的青烟凝成两列持戈阴兵,面甲缝隙里淌出的脓水滴穿了石阶。
秤盘突然剧烈倾斜,心脏那端窜出七条锁链扣住叶尘四肢。咒虫群聚成黑影覆上他半张脸的黥纹,如同冷水泼进油锅般炸开密集血泡。青铜剑脱手贯入秤杆,地面青砖的接缝里钻出无数黄泉棘,棘刺割破阴兵铠甲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悬在暗门顶部的铜铃骤响,冰棺残片拼图迸发银光。阴兵阵列齐齐顿住动作,盔甲缝隙钻出黑烟流向青铜秤。秤杆终于在两种力量撕扯中断裂,暗门应声敞开,门后闪现的刺目白光中伸出只缠满经幡的巨手——那手掌仅有四指,断裂处正在生长新鲜的骨茬。
魂灯火光被白光压得仅剩萤火大小,巨手五指弯曲成囚笼扣下。叶尘借黄泉棘弹起避开抓握,落地时发现白光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三千铁甲活埋冠军侯、八百僧众自焚锁阴脉、九十九名生辰纯阴的童子被炼成灯油每块碎片都指向千年前那场被抹去的天地大祭。
巨手手心裂开竖瞳,瞳仁中塞着枚发黑的蛇形玉璜。璜身萦绕的黑气与黥纹共鸣,叶尘倚住暗门残骸掷出青铜剑,剑尖刺入竖瞳时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磷粉。粉雾在空中凝成张青铜祭案,案上摆着十二颗刻有地支的玉枕,每颗枕头都压着张正在消融的人脸。
血门突然剧烈震动,门板上渗出的血珠聚成手掌拍向叶尘后心。反手挥去的魂灯火舌舔上血掌,燎出的焦痕迅速组合成殄文咒语。此时暗门内的白光中传来冰棺少女的尖啸:\"毁玉枕焚祭案\"四指巨手突然攥住最近的玉枕捏爆,飞溅的碎片中射出根鱼肠剑般的骨刺。
黥纹覆盖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下层新生的银色符咒。叶尘抓住骨刺扎向祭案中心的青铜鼎,鼎内沸腾的银浆突然浇灭魂灯。整个空间陷入漆黑的瞬间,暗门内浮现血灯笼的微光——灯笼正挂在一具悬空的无头尸脖颈断口处,尸身穿着与冰棺少女同制的凤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