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龙鳞凝成的天图骤然收束,叶尘后颈传来冰锥入髓的剧痛。虬结的紫黑色咒纹自天图边缘攀出,转瞬缠满龙鳞交叠的缝隙。每一道咒纹裂开细小的竖瞳,瞳孔深处倒映的尽是青铜鼎器烹煮龙族的炼狱图景。深青色锁链自虚无中垂落,正正贯穿叶尘双肩琵琶骨,锁链末端坠着的青铜符牌上赫然烙着初代大祭司本命印记。
穹顶炸开血褐色雷霆,暴雨裹挟着鳞片状的灰烬倾泻而下。那些灰烬触地便化作风化的龙骨,嶙峋骨堆间爬出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咒虫。虫群攒动着在叶尘脚边汇聚,蚀骨的麻痒自脚踝一路蔓延至胸膛——龙纹天图束缚下的皮肤开始浮凸起细密的鳞片胚胎,新生的银鳞比星辰更冷,却又比烛火更易碎。
棺椁裂缝里的浊流已凝成暗红瀑布,数以万计的残魂在污浊里开阖着猩红的嘴。它们撕咬新鼎胚胎时爆开的脓血泼洒在虚空,凝成大片腐蚀天道的霉斑。霉斑延展处显露出成排棺影,每具悬棺倒吊的锁链上栖满墨色乌鸦,这些阴物赤红的眼珠正齐刷刷转向濒临失控的叶尘。
噬主凶物的尖啸震碎七百里焦土,那东西畸形的头部突然裂成八瓣,蠕动的肉芽间吐出青铜色长舌。舌尖卷住叶尘右臂的刹那,十二枚被吞食的残魂在舌苔上显形,每一个残魂手中都掐着叶尘曾炼鼎施咒的手诀。屠戮过龙族的咒法从历史长河中被强行拖入现实,裹挟着腥风竞相扑向施咒者本身。
龙鳞天图突然自行剥落,浮在虚空拼成环形锁阵。咒枷纹路已爬上叶尘脖颈,此刻正泛着不祥的青铜锈色。沧溟天图流转的辉光被新生的银鳞折射,竟在半空显化出六道彼此倾轧的龙影——那些巨龙尸骸的逆鳞处均插着布满青苔的丧魂钉,一缕缕溃散的神魂正被钉头雕刻的鼎纹虹吸。
叶尘左眼突然蒙上灰翳,视觉被拖入昔日噩梦。他看见沧溟龙女将自己沉入冰渊,龙族禁地里封印的三千青铜鼎裂开缝隙,每尊鼎都在吮吸她逆鳞中流淌的髓液。那些鼎耳悬挂的符牌与自己琵琶骨上的锁链同源,碎裂的鼎腹内蜷缩着的正是渐渐凝固成雕像的自己。
\"咔啦——\"
咒枷游走出第六重枷锁时,新生的银鳞突然集体翻卷。鳞片根部钻出细如发丝的青铜脉络,转瞬爬满叶尘全身。远处初代大祭司的棺椁随之震颤,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