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何?”
等他缓过来,看到贴身侍从担忧的面容,熟悉的雕花黄花梨拔步床,甚至是闻到熟悉的荀令十里香时才回过神。
他强自镇定让人端了一盏碧螺春来,喝了一口才让人都退下。
空荡荡的屋里,他终于开始落下冷汗,甚至喘起了粗气。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像发生过一样。他如于濯枝所说,当上了帝王,娶了凤衔珠为后。但她却在二姐自尽后,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明明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明明差一点就拉上来了她。但她拿起了平时最爱的银簪,在她大哥死后,宝贝地供在金盒里,垫着最细的绸缎,连一丝灰尘都舍不得沾染,连他这个帝王都不能碰一下的银簪。
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手背,让鲜血弄脏了那支簪子。
那么高的城墙,是他登基时加筑的,他眼睁睁看着她从上面落下,粉身碎骨。
如果当时没有让人关城门就好了,如果没有将她逼上城墙就好了,如果没有让凤敛黛发现他们帝后和睦的假象就好了。
那个上元节,他就不该请凤敛黛进宫,被她听到了他与凤衔珠的争执,听到了他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皇后就算不在乎死人,也不在乎唯一还活着的姐姐了吗?”
但他心知肚明,那不是口不择言,那是他制约凤衔珠唯一的筹码。
身体孱弱的凤敛黛却有着凤家人相同刚烈决绝的灵魂,她一言不发,装作无事的回到了凤氏将军府。
第二天,侍女们惊恐地发现凤敛黛自杀了。长兄留给他们姐妹一人一支的银簪,她的那只决绝地刺穿了喉咙,甚至没有第二次尝试的痕迹。
装在军报密封桶,印有凤家火漆,沾着血的遗书被送到皇后宫中。
麟非时眼睁睁看着凤衔珠双手颤抖地打开那密封桶。
白绢上,用血迹写着“宁鸣而死,不默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