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芳一回到家里的时候,就听到了周正摔下来的消息。
邻里乡亲都通知许昭芳赶紧去医院里看看,许昭芳虽然也着急,但却迟迟没有出门。
倒不是她不想。只是迟迟有顾虑。
上次被裴樾带走后,他们一家五口,包括老太太在内,都被折磨得一身伤。
事后又将她两个儿子都关了起来,让她和周正去工地里做工。
那工地里的活太苦,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将他们折磨到精疲力尽。
再后来,许昭芳实在想要逃脱,于是便用钱收买了那工地里的师傅。
她拖着一身伤,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村子里。
家里早已经萧条。
到处都是上次裴樾带人来家里时,弄翻的家具、以及其他狼狈的景象。
回到家里的这三天,许昭芳一处都没有动过。家里该是什么样,就还是保持着什么样。
她就在客厅里的垃圾堆坐着,一直坐到精神恍惚了,才拖着微瘸的一条腿进到了房间里。
她在床底下翻找着。
翻了一会儿,翻了个蛇皮袋出来。
那是她上次进城去找翟阔的时候,背着的那个塑料袋。
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被掏了出来,藏在最里边的,是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
稍微折了点角,但许昭芳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出来。
她的眼神有些浑浊,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视线落在上面。
有些年岁了,照片上是个婴儿。
能看出来,是个女婴。
长得瘦瘦小小,比普通婴儿要瘦的多。
她眼神弱态,虚弱的不行。许昭芳回忆起来,当时她刚生下这孩子,拍下这张照片没多久,婴儿就被送进了恒温箱里。
这是……她的宝贝女儿。
许昭芳又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照片贴起胸口,左右看了看,就这么搂着这张照片也不说话,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许久,一滴眼泪从她憔悴苍老的脸上落下。
她兀自地哭了一会儿,随后,有一道铃声扰乱了她的哭声。
她看了一眼来电,匆匆忙忙地抹掉眼泪,然后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