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青砖映着斜阳血光,冯侍郎抖动的绢布边缘蹭过魏丞相发颤的指尖。
喻浅摩挲着龙椅扶手的暗格,檀木纹路里渗着昨夜宫凛递密报时留下的薄汗,那方绣青竹的素帕在袖中发烫。
\"陛下明鉴!\"冯侍郎将绢布摔在魏丞相面前,染蓝的齿间迸出血沫,\"二十年前平阳关军饷贪墨案——\"
\"老臣若有异心,何苦将家传印鉴交予兵部存档?\"魏丞相突然扯开朝服襟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箭疤,\"先帝亲赐的平阳关守将之印,老臣至今随身佩戴!\"
喻浅的指甲在镇国玉玺边沿刮出细微声响。
三日前孟密探临行前讨要的朱砂印泥,此刻正与魏丞相旧档里褪色的批红重叠成诡异的暗红。
她忽然注意到冯侍郎腰间蹀躞带缀着的银鱼符——本该由兵部掌管的通行令。
\"李常侍。\"女帝清冷的声音截断冯侍郎的嘶吼,\"去御药局取两钱冰片。\"
这突兀的命令让紫袍宦官僵在原地。
李常侍袖口绣着的缠枝纹在穿堂风里颤动,他行礼时脖颈绷出青筋:\"回禀陛下,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应是秦仵作\"
\"朕记得上月北疆进贡的冰片存在御药局暗阁。\"喻浅指尖敲在玉玺螭龙的眼睛上,余光瞥见宫凛的剑穗微微偏转方向——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说明李常侍的蹀躞带扣暗藏机关。
冯侍郎突然暴起扑向魏丞相,却被苏学士的笏板拦住。
老御史林巍颤巍巍举起铜匦:\"陛下!
老臣要弹劾冯侍郎私调禁军!\"
混乱中没人注意孟密探的身影从殿柱后消失。
喻浅望着丹墀下蜷缩的魏丞相,忽然记起他教自己读《盐铁论》时,曾用碧玉螭纹章盖在\"平准均输\"四字上的旧事。
而此刻那枚印章正躺在冯侍郎脚下,印泥泛着与宫凛剑柄缠绳相同的幽蓝。
\"都住手!\"女帝猛然拍响龙案,震得冕旒垂珠缠上金簪,\"秦仵作,验魏相旧档与冯侍郎绢布的年岁。\"
佝偻的灰衣老者捧着铜盘上前,药水泼在绢布瞬间腾起青烟。
冯侍郎突然捂住喉咙后退三步,指缝间